高三的日子刻板又略顯枯燥,但是我今天要講的,是高三的一個尋常的周六發(fā)生的不尋常的駭人聽聞的事情,這件事情至今同別人聊起來,大家還是半信半疑。
高三與高一高二最直觀的不同就是從上五休二變成了上六休一。原本周五下午上完最后一節(jié)課就可以崩騰的趕回家。到了高三之后,便只能是在周六晚上十點半上完晚自習(xí)才能收拾書包走人,令人悲催的學(xué)校生活呀!
上個禮拜學(xué)校五一補課,所以沒有回家,在學(xué)校度過了一個星期。
恰逢這周舉行二模,專心備考,也就沒跟家里通電話,家人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在忙,也沒有打電話過問我這周的情況,所以這周回家的心更加按捺不住。
好不容易苦苦熬到十點半的鈴聲響起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收拾完書包,凌波微步般穿梭至自行車棚,踏上我心愛的捷安特,沖著還亮著燈的教室豎起一根中指“點贊”,剛放下手指,教學(xué)樓剛剛還亮堂堂的教室,“噌”突然一下全關(guān)了燈,大概是樓管大爺關(guān)了總閘吧。
孤佇的教學(xué)樓,在黑夜里看起來竟有些陰森。
我的高中坐落在市中心,而我家是在郊區(qū),這也解釋了為什么我一下課就第一個沖出教室去。
我兩腳蹬得飛快,可以說是一路馬不停蹄,直奔目的地。要說今天也是奇怪,以往周六晚上回家,雖然也都比較晚,但是馬路上還能不時看到幾個同樣在趕路的身影,今天卻是真正的空無一人,整條馬路似乎被我承包了一樣,空曠的環(huán)境時不時有稍感冷峻的夜風(fēng)吹來,穿著單衣的我不禁打了幾個寒顫。
“咔哧”,突然車座下面?zhèn)鱽硪宦暣潭穆曇?,我預(yù)感不妙,腳踏子沒辦法再虎虎生風(fēng)了——自行車鏈條壞了。無奈下車,檢查了一下鏈條。心里千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完了,果然欲速則不達,鏈條斷掉了,這下子是沒辦法繼續(xù)騎著我捷安特奔馳了。
我無奈嘆了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心里不由的大驚,都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我抬頭望了一下遠處的路,好在也沒剩幾里路了。環(huán)顧一下四周,因為已經(jīng)是深夜,又在郊區(qū),用荒無人煙這個詞來形容一點不為過,非常的貼切,空氣靜謐到能聽到路邊小溝里青蛙蛐蛐的叫聲。
四周安靜地可怕,依靠太陽能電池板供電的路燈此時燈光也十分微弱。昏暗的黃色燈光下,我只好硬著頭皮,推著自行車朝著家的方向一路小跑,周圍時不時一陣涼風(fēng)吹過,心里也不禁有點瘆得慌,腳步也不受控制地加快起來。
小跑了十幾分鐘,終于到了我家所在的那條馬路的路口,我深深呼了一口氣,不安的心神也瞬間平復(fù)下來,于是從小跑變成了慢走,畢竟跑了十幾分鐘也實在是體力透支了,在這么奔跑折騰下去,沒準(zhǔn)會斷氣。
我一邊走一邊哼起小曲兒,也是為了給自己壯壯膽,畢竟只有自己一個人。才剛走了幾十步,就發(fā)現(xiàn)在我不遠處慢慢的走過來一個人影,身影佝僂,看起來應(yīng)該是位老人。我有些惴惴不安,這么晚,這條小路上怎么還會有人?而且那個身影看上去也似曾相識,越是走近,熟悉的感覺就愈發(fā)的強烈。
于是我便開始的放慢了腳步,但是仍然慢步前行。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是別人,正是我同村的大爺爺。大爺爺跟我爺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跟大爺爺打起招呼:“大爺爺,這么大晚上,您怎么在路上,還不回家啊?”
大爺爺聽到我跟他打招呼,便加快步子走過來說:“啊原來是康康(我的小名)啊,我沒事干,就到處逛逛,到處看看。你這是,放假回來吧?”
“是啊,這不今兒周六,下了晚自習(xí)我就趕回來了,倒霉,自行車半路上壞了,推回來的。”我回答道。
“噢,對了。”大爺爺好像想到什么事情,從兜里掏出五十塊錢和一根煙斗,交給我說:“這個煙斗和五十塊錢啊,你回去幫我給你爺爺,煙斗是我以前不小心弄壞了他的,給他重新買了一根,這五十塊錢是我上個月問他借的,一直沒有還給他,你記得幫我還給他。”
“噢噢好,那我明天早上起來就拿給我爺爺。”我一邊答應(yīng)著一邊把煙斗和五十塊錢裝進書包里。
“行,康康,你趕緊回家吧,這么晚了,我再晃一會兒。”大爺爺說完轉(zhuǎn)身就繼續(xù)沿著小路往前走了。
雖然不知道這么大晚上的,大爺爺還在街上游蕩著做什么,但我沒有多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數(shù)秒后,我立馬背上書包也就繼續(xù)推著車往家里走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我就拿著臉盆毛巾在廁所里洗漱。
刷牙刷著刷著,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大爺爺吩咐我的事情,我從房間里把書包拿到爺爺房間,準(zhǔn)備把昨天大爺爺交給我的東西拿給爺爺,順便說起昨晚的事。
爺爺聽完,突然從躺椅上噌一下站起來,整個人驚呆在那里,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到:“什……什么,你……你說你看到你大爺爺了?!他……他上個禮拜走了!”
“走?什么走了!大爺爺還好好的呢!”我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接過爺爺?shù)脑捑驼f道。
爺爺著急的捶了我腦袋一下,說道:“就是去世了!”
什么?我的腦袋嗡一下,一片空白。不可能呀!昨天晚上我還看到大爺爺?shù)摹?/p>
愣了十幾秒后,我趕緊拉開書包,拿出昨天大爺爺昨晚交給我的東西。煙斗確實是一把煙斗,不過卻是爺爺被大爺爺弄壞的那個,而那五十塊錢,赫然是一張新印的冥幣。
聽爺爺說,大爺爺是上個星期去世的。
而我回家的那天,周六,正是大爺爺?shù)念^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