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智是一家公司的保安,經常值夜班,守衛(wèi)公司的保險柜。他很盡職,這些年從沒有出過事故,公司也因此對他褒獎有加。
這天晚上,又是余智一個人守著空空的一幢大樓。到了下半夜,余智有些困倦,想倒杯水喝,但就在這時,一股奇怪的香味從窗口飄進來,余智很快就癱軟下去。
不一會兒,一個黑影破門而入,他把昏迷的余智拖到保險柜邊,結結實實地五花大綁起來。接著他從隨身攜帶的麻布包中取出一臺切割機,對著保險柜開始操作?;鸹ㄋ臑R發(fā)出一陣響聲,終于把余智驚醒了。他努力地掙扎著起來,卻發(fā)現自己被綁得像死豬一般。
賊抱著的那臺切割機,雖說是便攜式的,可少說也有幾十斤,再加上操作時不停震動,不一會兒人就出汗了。賊放下切割機,喘起氣來。這時,余智開口說話了:“你的角度不對,費時費力。”賊不理他,擦擦汗,繼續(xù)切。過了一會兒,余智又說:“你這機器有點重,兩個人干會好點兒。”
聽他這么啰嗦,賊煩躁起來:“你閉嘴!難道還要你教我怎么做賊?”余智說:“我是好心好意幫你,只要你放開我,我?guī)湍闩_保險柜。”
賊哪肯相信,狠狠瞪他一眼,繼續(xù)鼓搗。余智繼續(xù)說:“算我入伙,只要分我一份。”世上哪有這樣的保安???賊警告他:“少啰嗦,再說我割掉你舌頭。”
余智不吭聲了,好半天才自言自語道:“這份工作,好幾個月不發(fā)工資,白干似的。我也不想盡義務了。再過些時候,換班的就來了,你到底愿不愿意合作?”
賊似乎被說動了,猶豫了一會兒,說:“我給你松開,你老實點,別?;ㄕ?。”說著拿出一把刀,噌噌兩下給余智松了綁。
剛松開繩索,余智就抱起切割機,挺配合地說:“我抬著,你開動。”賊看余智認真配合的樣子,也顧不得想太多,就按下電源按鈕,讓切割機繼續(xù)切保險柜。這時,余智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扔下切割機,說:“壞了,你早一天晚上來就好了。”賊不解地看著他,余智接著說:“前天公司剛存了一大筆現金,有三百多萬,白天剛送去銀行,現在里面只剩些票據了。”
賊兇橫地盯著余智,心想這保安剛才不說,現在不知在玩什么花頭。但他又需要余智的幫助,于是半天才問:“你怎么知道?”余智說:“這錢是我們幾個保安一起押運的。剛才一害怕,就忘了。”賊還是不相信,說:“都到這會兒了,先弄開看看再說。”但這次余智不肯干了,說:“要不,你還是把我捆上吧,又沒啥賺頭。”
賊很不耐煩,心想自己怎么這么倒霉,遇上這樣一個呆子。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用刀抵著余智,讓他抱著切割機繼續(xù)切。眼看保險柜就要打透了,余智忽然跪在地上哀求道:“大哥,求你了,快把我綁上吧,保險柜很快就鼓搗開了。你一跑,公司的人看見我好好的,以為我是內應,飯碗丟了還好說,關鍵是還得坐牢。”賊非常生氣,吼道:“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余智手臂哆嗦,一下把切割機掉在地上。賊發(fā)怒了,順手拾起繩子,又把余智捆了個結實。
保險柜已經看到一點打透的縫隙了,忽然,傳來了電話鈴聲。賊被嚇得一個激靈,驚恐地看著余智。余智說:“是我老婆,她下了夜班,順路過來送夜宵。我值夜班,一直都是這樣的。”這個電話不讓余智接,明顯是不正常。賊只好氣呼呼地給他電話,警告道:“要活命就嘴巴嚴點兒!”余智兩手被綁,捧著手機,卻一下把電話掛斷了。賊狐疑地看著他,余智解釋:“要是沒事,我就直接掛電話,我們約好的,這樣可以省電話費。”賊望望天色,問:“你老婆離這兒多遠?”余智說:“怎么也得半個鐘頭吧。”
賊看看保險柜,半個鐘頭肯定是鼓搗不開的,他氣急敗壞地吼道:“你壞了我的事,我,我宰了你……”余智一下跪倒:“大哥,我的命不值錢,你可得惜命啊,你肯定也有一家老小啊。”見賊越來越心急,余智接著說:“大哥要不你等下一次,我給你做內應,咱倆聯手,反正這次也沒有現金。”賊嘴里不屑地嘟囔:“什么保安,一會兒工夫,反叛了三遭,真是沒職業(yè)道德!”
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囄宋说钠嚶曧懀嘀钦f:“大哥,真的,跑吧,大門開了,有人來了,不騙你。”賊無處發(fā)泄,又狠狠踢了余智幾下,慌忙逃走。
正在這時,電話又響了,余智掙扎著抓過手機,摁上了他為給自己提神而設的鬧鈴。聽著外面垃圾車的轟響,余智一面打電話報警,一面哈哈大笑。
那保險柜里,有三百多萬現金,是他親眼看著會計放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