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是一家工廠的保安隊長,這天夜里,他在家里睡得正香,忽然接到廠里保安小程打來的電話:“隊長,不好了,你小舅子騎著摩托車撞到廠門口的路邊石上,摔得渾身都是血。”
趙明一聽睡意全無。他小舅子是個酒鬼,值班的時候經(jīng)常溜出去喝酒,不用問,這次肯定又偷著出去喝多了。趙明趕緊讓小程把他送到醫(yī)院,自己隨后就到。
等趙明趕到醫(yī)院的時候,醫(yī)生正在做傷口處理。見小舅子沒有生命危險,趙明就對小程說:“你先回去值班吧!記住,這事對誰都不要講,有人問起就說他這幾天有事請假了。”
小程點點頭表示明白,馬上趕回廠里。過了一會兒,小程又打來電話:“隊長,不好了,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廠辦公室的門被撬了,里面可能丟了不少東西。”
趙明一聽,頭“嗡”的一聲就大了,怎么會這么巧呢?小程出來也沒多長時間,怎么賊就單單挑這個時候去偷東西呢?
等他急急忙忙趕到廠里一看,廠辦公室的門大開著,里邊被翻得亂七八糟,每張辦公桌的抽屜都被撬開了。
趙明頓時慌了神,撓著頭想了半天,忽然想到一個主意,他對小程說:“你記住,以后不管誰問你,你都要一口咬定,有幾個賊來偷東西,被你們發(fā)現(xiàn)了。沒想到他們都是亡命之徒,仗著人多,竟然明搶明奪,把你們打傷了,搶走了東西。”
小程一聽嚇了一跳,問:“這么說能行嗎?”趙明點點頭:“這樣一來不僅丟東西的責任不會被追究,我小舅子的醫(yī)藥費也不用自掏腰包了,而且你們還會受到廠里的嘉獎。不過……”
說到這兒,趙明四下里看了看,從角落里撿起一根棍子,趁小程不備,對著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猛敲,敲得小程哭爹叫娘,頭上頓時起了好幾個包。
趙明扔掉棍子,說:“你想啊,我小舅子傷成那樣,你要是一點傷也沒有,說不過去是吧?所以咱還得演場苦肉戲。你放心,等這事過去,我保證讓你當上副隊長。”
做完這些,趙明趕緊給廠長打電話:“廠長??!不好了,剛才有幾個賊去廠里偷東西,被保安發(fā)現(xiàn)了,結(jié)果他們把保安打傷后搶走了不少東西。”
廠長一聽,趕緊讓他把受傷的保安送到醫(yī)院,然后一邊報警一邊安排人去廠里清點損失。
等廠長帶人趕去醫(yī)院,正好遇到小程剛做完CT,廠長連忙向醫(yī)生詢問傷情。醫(yī)生告訴他,另一個保安雖然渾身是血,但多是皮肉傷,沒什么大礙。這個可就情況不太妙了,CT顯示他顱內(nèi)有積血,搞不好會有生命危險。
趙明在旁邊聽了,頓時大吃一驚,天??!他本來只是想敲幾個包,沒想到會敲得這么嚴重!
廠長請求醫(yī)生一定要盡全力搶救,安排專人陪護以后,他和趙明一起回到廠里看看情況。
廠門口停著一輛警車,看來警察已經(jīng)來到現(xiàn)場。兩人一進工廠就聽到消息,說是來廠里盜竊的人已經(jīng)被警察抓住了。
這對于廠長來說是一個好消息,對趙明來講卻絕不亞于一個晴天霹靂。
趙明一下子就蒙了。報案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長時間,他以為盜竊的人早就跑沒影了,怎么會這么快抓到呢?
原來,警察半夜在轄區(qū)里巡邏,看到有人慌慌張張的很可疑,就攔下來盤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很多疑點,于是帶回所里想進一步審查。
正在所里審查的時候,剛好接到廠子的報警,警察把兩件事聯(lián)系起來,加大了審訊力度,很快就證實他們帶回的正是盜竊嫌疑人。
廠長聽說來廠里盜竊的人被逮住了,趕緊上前緊緊握住警察的手,憤慨地說:“警察同志,對這些窮兇極惡的歹徒一定要嚴懲!這幫家伙實在太可惡了,偷東西也就算了,居然還對保安下這么重的毒手,一定不能輕饒了他們。”
警察聽了不由得一愣:“你是說來廠里盜竊的人和你們的保安發(fā)生了打斗?”
廠長點點頭:“是呀!”
這下警察納悶了:“可盜竊嫌疑人說他盜竊的時候你們廠里沒人呀!”
廠長聽了異常氣憤地說:“這幫家伙真能睜著眼說瞎話,我們的保安一個被他們打得渾身是傷,一個被打得顱內(nèi)積血,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里搶救呢!”
警察顯得有些吃驚:“怎么可能!一個又瘦又小的中學生,會把你們兩個保安打成重傷?”
廠長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一個中、中學生?”
警察點了點頭:“是啊!一個中學生。據(jù)他交代,他是半夜上網(wǎng)沒錢了,走到這兒看到你們廠里一個人也沒有,這才進來想弄點錢上網(wǎng)。而且他翻遍了抽屜也只找到幾十塊零錢而已,為了幾十塊錢他不至于要拼命吧!再說就算他想拼命,他那小身板也拼不過倆保安啊!”
廠長有些不敢相信:“會不會是搞錯了?我們的人現(xiàn)在可還在醫(yī)院里躺著呢!”這時,有人來向他匯報,經(jīng)過清點,屋里雖然被翻得亂七八糟,但貴重的東西一樣沒少,只丟了一點兒零錢。
這下廠長被搞糊涂了,那兩個受傷的保安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他疑惑地看向趙明。
而此時的趙明,早已經(jīng)臉色煞白,呼吸急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