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埋,這個詞在許多恐怖小說家的筆下變得很神秘,神秘的讓你在夜晚很難入睡。
特別是當一陣冷風吹過窗戶的夜晚,你的窗子是開著的。
房間里的燈不知道什么時候壞了。就你一個人卷縮在床上??粗饷婧谏囊?,突然一道閃電,很快,你幾乎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它已經(jīng)劃過,你無法計算。
巨雷,夏天的雷聲都是這樣的——咔嚓!咔嚓!咔嚓!好像夜間的猛獸死咬著人的尸體一樣的,又仿佛一定要把你的耳朵炸聾。
當你不知道情況的前提下,你一定很害怕。其實,這就是死亡前的征兆。
十七年前的一個夜晚,我就是在這樣的一個風雨雷電交加的夜晚死去的。
而現(xiàn)在,再過五年,我就五十歲了。對于死亡,我見得不少,我的父親,還有丈夫的母親。他們已經(jīng)都死了。我的父親是死于癌癥;丈夫的母親是突發(fā)心肌梗賽死亡的。我還為他們收斂過尸體。沒有一點恐懼。
我的恐懼是在我死后開始的,那一個噩夢一直不斷地糾纏著我。
后來,我被人們稱作活死人——就是被埋了,幾天后又被挖出來的人。
這樣的人在死亡后經(jīng)歷了什么,沒有人知道。你覺得一定很嚇人吧!
你也許很想知道這到底是為什么。如果你看過恐怖的鬼故事,那么我的故事更需要你做好充分的準備,因為它就發(fā)生我的身上。我至少不用去杜撰太多的情節(jié)和氣氛來嚇唬你。
死亡,離奇的死亡!要比吸血鬼故事更可怕。
那時候,要不是丈夫叫人一塊拋開墳?zāi)梗铱峙逻@會兒真的在陰間了……
他死了——我的兒子!
我就這么一個兒子,那時候我和我的老公還年輕。但是,我和老公看著一個昨天還好好的幼小生命,突然死了。
你想想,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可是世界上最悲傷的悲劇。
那一年,孩子才五歲。五歲對于一個孩子來說是多么的天真無邪?。∫财鋵嵍荚刮?,要不是我的疏忽,也不會釀造出那樣的悲劇。
可是一切都晚了,看著兒子慘白的小臉頰,沒有一點血絲,我的心都碎了。
我撕心裂肺的哭泣,可是我的孩子再也不會再喊我一聲:“媽媽!”
是的,永遠的不會了。他死了,他掉進了滾燙的開水鍋里,等我發(fā)現(xiàn)后已經(jīng)死了。
我嘶聲裂肺的哭喊著:“楠楠……楠楠……楠……”
我無論怎么的吼叫,他浮腫的小身體一動不動了。
我也不顧老公的責罵和勸說,我知道他責罵的很對,是我,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出去看池子的水有沒有注滿,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我倒希望丈夫責罵我,打我。要是能把我的孩子救活,我什么都可以做。
我甩脫丈夫的胳膊,我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我叫罵著說:“別管我!別管我!我的楠楠,我的好兒子!看看媽媽!看看媽媽!”
可是我的孩子——楠楠,依舊睡著!
送走楠楠以后,我整個人都垮了。我已經(jīng)連續(xù)好幾天都沒進食了。我披散著頭發(fā)在村子里瘋子一樣的亂跑著。要是看到和楠楠一樣的孩子,我就想一頭餓狼一樣的撲過去。
每一次,我都被丈夫拽回去,他用皮帶抽打著我的身體。我沒有反抗,我任由他隨便的抽打著。這樣我的心里才會感到平衡。
每當丈夫高舉的雙手眼看著就要落下的時候,他一下扔掉皮帶,抱著我痛哭。我知道他的心里比我難受的多。
也就是楠楠死后的一周,那一宿也不知道怎么的,在午夜里下起了大雨,而下雨前的那一聲驚雷把我給驚醒了。
我突然睜開雙眼,看見了一個小孩子的身影出現(xiàn)在窗前。
我再仔細看的時候,我驚呼的叫了出來:“楠楠,你還活著!”
我還沒有站穩(wěn),我就邁出了一步,準備追出去??晌以趺匆矝]想到我會因為這一步而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當時,我只是覺得身子一個踉蹌就從空中摔下去一樣的。頓時,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接著什么也不知道了。
就這樣,我永遠的睡過去了。
也就是我睡過去兩天后,我的大腦神經(jīng)很清楚的告訴我要醒過來的時候,我依舊一動不動地沉睡著。
這種沉睡十分的可怕,我的耳邊時不時傳來姐姐和妹妹的哭泣的呼喚,我也不知道她們怎么了。我只是感覺到我躺在一塊堅硬的門板上,還好上面鋪了秸稈,不過,鋪得很不平整。我能感覺到背部有些地方被戳破,就好像針扎一樣的疼痛。
可我什么也不能說,我就是安靜的躺著。很顯然,他們以為我死了。
不,我還活著。我極力的想叫喊一聲,我的嘴巴好像不聽我使喚一樣的,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我聽到丈夫的聲音,他說:“林梅已經(jīng)死了,陰陽先生說后天就要下葬。”
什么,我死了?不可能,我能聽見他們在說話。天啊,我還能聽到他們在議論著些什么。其中的一個聲音很熟悉,那不是村長嗎?我的干爹。
他好像拍了拍丈夫的肩膀說:“川樹,別再難過。死了的畢竟死了。可活著的總要活著。別忘了,你還有兩個老人。他們還等著你養(yǎng)活呢!”
我沒有聽到丈夫的聲音,他在做什么。我感覺一股暖融融的氣流噴在我的臉頰上,而后就感覺一滴又一滴的眼淚滴落在我的臉上。
是的,丈夫哭了。在我的記憶里,丈夫很少哭,我只記得他說他在自己父親過世的時候哭過。還有一次就是我的孩子楠楠死了以后,這個我記得。
我想伸手給丈夫擦一下眼淚說:“川樹,你真傻。我不是還活著嗎?你怎么哭了。我感覺是我的不對,要不然楠楠也不會死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我怎么就會想起楠楠,我的孩子。
我覺得我又想開始嚎啕大哭,我已經(jīng)開始掉淚了,但是沒有聲音。我覺得自己的嗓子都嘶啞了,可是這里一片寂靜。寂靜的無法形容。
天??!難道我真的已經(jīng)死了。那丈夫怎么辦,我的母親怎么辦?
母親,對,要是我死了,我的母親應(yīng)該不會不知道。她已經(jīng)勞累了一輩子了,好歹也該享享清福才是??墒?,為什么沒有聽到母親的聲音。
有人從外面跑進來,我明顯的感覺到有一陣風吹進來。刮動了我的頭發(fā)。你看,我的頭發(fā),我的頭發(fā)居然也會有知覺了。
我不知道怎么的,我又想說什么了??墒俏业淖彀?,你倒是讓我動一動啊!我不能。
就聽見那個剛從外面跑進來的人說:“川樹,打墳的人都回來了。”
川樹就停止了哭泣,說:“貓子,你去和你嬸子要一條煙,給那些人都發(fā)一盒。就說川樹感謝他們了。”
“哦!”跑進來的人又跑出去。
大概是夜晚了吧!
我感覺有些寒氣逼人,我對川樹說:“川樹我冷,抱著我。”
以前川樹總是很緊緊地抱著我,我在他的厚實的懷抱里總能感覺到什么叫幸福。特別是有了兒子,他還是能像以前那樣的對我。
可是現(xiàn)在呢!川樹,你怎么不抱我了?我覺得川樹是不是不喜歡和不愛我了?川樹,你怎么了?
我這樣地想著,我也想呼叫川樹。但我不能,我全身已經(jīng)變的有些冰涼了。
一陣刺鼻的味道傳到了我的鼻孔,我想打一個噴嚏,好讓他們知道我還活著。
但是,我只能把氣流吸進去,而無法呼出。我感覺特別的難受。我的肺好像要炸裂。要真的能炸裂也好,至少我可以讓川樹知道我還活著。別把我埋掉。
我最害怕的時刻到了。
院子里響了三聲炮聲,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我們農(nóng)村把這叫出入含——就是要把我的身體放進死人睡得棺材。
不要,我還活著。難道你們真的要活埋我嗎?川樹,人家都說你聰明,沒想到你真的是一頭大笨驢。你難道就這樣的恨我嗎?你也知道,楠楠的死我不是故意的。你都說已經(jīng)原諒我了。川樹,你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
我開始害怕,開始恐懼。
從腳步聲中,聽出有很多人。我感覺這些人好像抬著什么笨重的東西,再挪動著。
他們里面有的人在說:“慢點!慢點!凳子!凳子!小心!小心!手!手!”
我只是聽到一聲沉悶的落地聲“鐺”,我知道棺材放好了。
又有人說:“該放一些紙錢和五彩線了,還有麻繩。對了,有準備好的秸稈嗎?”
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終于安靜下來了。
突然,我的身體,我感覺到一只有溫度的手從我的后背把我推起,很吃力!
只聽見這個人說:“老魏叔,搭把手!”
是川樹在對干爹說話。我的身體像紙一樣的被抬起。
這個時候老魏干爹又說:“貓子,大正,劉純,你們別傻愣著。都幫把手!把棺材再放正點,向左邊挪一點。對了。來,搭把手。”
我的身體被放進了棺材,只是我的頭被什么撞擊了一下。但我不覺得疼。要是我疼得叫喊出來也好??晌覊焊蜎]叫喊。
我的嘴巴今天怎么就這么的不管用了呢!林梅啊!林梅,你怎么就死了呢!難道你真的就不想活了!你快點醒過來。
“我的梅娃呀!你怎么這么命苦??!”是母親的聲音。
我的身體被母親搖晃著。我都感覺到一絲絲的疼痛了。我想對母親說你把我捏疼了。放開我的手。可我始終說不出。
母親一口氣卡住了喉嚨,暈了過去。
我就聽見老魏叔說:“川樹,把你二嬸拉開,要上蓋了!
“不,不要!老魏叔,干爹!你們不能這樣的做。你們這是在干什么蠢事。你們真的連死人和活人都分不開嗎?你們摸摸我的心跳,我的心跳應(yīng)該存在的啊!川樹,你怎么了傻愣著。連你也不知道我還活著嗎?你這個蠢貨。好歹我也和你相處了六年。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嗎?你傻站著。該死的,你真的想要我死去。”
所有的這些都是我心里的意念。
我現(xiàn)在要比植物人更加的可怕,至少他們的身體還有余熱,而我的身體應(yīng)該和死人沒有什么區(qū)別,除了冰冷,坑骨頭都變得僵直了!無論我怎么想讓自己不要被活埋,都是不可能的了!我想睜開眼睛,再次看看我的川樹。眼睛不僅沒睜開,而且一下變得黑暗了許多。
他們已經(jīng)抬起了棺材蓋子,他們擋住了所有的光線,慢慢的合上棺材蓋子。我的心里還惦記著川樹和楠楠。
“咣當!”蓋子已經(jīng)徹底的合上了,我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棺材里面,說明我已經(jīng)將被埋入地下。
地下,多么可怕!我恐怕真的要死了。我會被活活的埋掉。
墳影山,是專門埋人的山。我們這里講究的是土葬。我不得不慶幸我是生活在農(nóng)村。要不然我在四天前就已經(jīng)被化為灰燼。就是想輪回轉(zhuǎn)世也怕不可能了。
我一向不迷信鬼神的??墒沁@一次我真害怕了。我被自己丈夫和村人給埋入了地下。等待我的結(jié)果想都不用想。那就是等待死亡真正降臨。我突然希望這一切來得快一些。我想念我的楠楠了。
我這個時候有些恨川樹,他為什么不再次看看我,哪怕過幾天再把我放進棺材都行??墒撬麄兊炔患绷?。
不,不能怨他們。
現(xiàn)在正是六月的天氣,氣溫一般都會在三十幾度以上,尸體腐爛的速度要快的多。如果一味的停留在房子,就會招來太多的蒼蠅。人死后,被蒼蠅叮囑。蒼蠅然后再叮囑活人。我想到這些覺得就很害怕,而不是惡心。
我是看過鬼故事的,他們說如果被吸血鬼咬傷了,人就會變成吸血鬼。多么可怕的事情。我于是很厭倦和討厭蒼蠅之類的東西。
川樹有一秘方,可以殺死蚊子和蒼蠅。他從山里采集了大量的艾草,他說蚊子和蒼蠅最見不得這種香味了。所以,這么些年,我每晚都會睡一個好覺的。
有了孩子,我的小楠楠。川樹就更要采集大量的艾草,等楠楠大一些,我們會用艾草浸泡后給楠楠洗澡的。
唉,可惜那都是以前。楠楠死了。我也死了。現(xiàn)在就剩下川樹了。可憐的川樹。他說過,他這輩子這輩子只愛我一個。我覺得很幸福,就像被寵的小貓和小狗。所以,我總愛在川樹的面前耍耍小孩子的脾氣。一直到有了楠楠之后,他總是叫我們母子是寶貝。川樹,我現(xiàn)在什么也看不見了。
我的棺材被放進了已經(jīng)打好的墳?zāi)?,很深的一個大坑。就我一個。
在我嫁給川樹的時候,我和川樹曾來過這里祭拜過川樹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婆婆。
婆婆的一生都是和我的母親一樣的辛勞,照顧孩子的同時,還要伺候多病的公公。她從來都是無怨無悔的。
我本來打算等再過一些天進一趟城的,因為香菱告訴我說,城里有賣一種染發(fā)的藥膏。我打算買回給我的婆婆好好的染一下頭發(fā)。因為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全白了。
在我的棺材被推入墳?zāi)沟臅r候,我的棺材蓋子被打開,我能微微的感覺都一些光亮進來。
我知道川樹不會扔下我不管的。他一定會救我的。我仿佛看到川樹看著我的時候又流下了兩行眼淚。
這個男人,真是的,為了一個女人,你到底要哭泣多少回??!我覺得川樹有點傻傻的。
可是川樹只是一下擦干了眼淚,轉(zhuǎn)身離開了墳?zāi)?。我看到很多的土從上面飛下,就好像一道道土門簾。我又開始想呼喊了,我明知道我什么聲音也發(fā)不出來,可我還是想試一試。所有的一切都是無濟于事的。我還是沒有蹦出一個字。
我徹底的想放棄了。眼看著那道土門簾被擋上。我眼前一片漆黑,同時絕望。
黑暗沖襲的世界有多么可怕,我不敢想。
我總覺得那些張牙五爪的人向我靠近,他們要撕爛我身上的衣服的同時,還抓爛我的臉,拽亂我的頭發(fā)。
其實,我是一個很干凈,很愛美的一個女人。
我不知道怎么的一下想起我和川樹結(jié)婚的情景來。那一幕真的很真實,也很美。
那是一個冬天,很冷的一個冬天。
不過還好,那天,就是我出嫁的那天,天上下雪了。川樹騎著自行車,是飛鴿牌的來接我。我總記得那一天的川樹有些傻氣不說,還很害羞。比看他平時總是很愛說一些風流的話語。那都是為了自己心里那一絲虛偽的自滿。
他從我家出來就讓我坐上自行車,因為路不平,他推著。一直到上了寬平的大道,他才騎上車,飛快。
雪花依舊在漫天飛舞著。我覺得這是在祝福我和川樹的生活要幸福。
累了,我讓川樹停下,我們并肩走著,很慢!
他說:“林梅!等我以后轉(zhuǎn)了錢也會一樣的愛你!真的!”
他說這些的時候一直看著我。我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抬頭看著雪,伸手去接,然后說:“川樹,你要是真的愛我。那就在我死后的第七天拋開我的墳?zāi)?,我會?fù)活!”
當時川樹聽我這么說,有些生氣,因為現(xiàn)在是結(jié)婚,而不是孔雀東南飛的時候。
他愣了半天居然發(fā)誓一般的說:“林梅,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陪你一塊,也不用等什么七天后。我們就做一對‘地下夫妻’!我這輩子就是做鬼也纏著你!”
“誰要你對天發(fā)誓的樣子,說這些。我是想知道你會不會那樣的做。現(xiàn)在好了,我知道川樹一定是一個好男人。”
川樹看著我不再走了,他把車子立起來,走到我的面前低聲說:“林梅,那我不想等到洞房花燭夜了,我想親吻你一下!”
我沖川樹傻笑,然后閉上眼睛。等待川樹的親吻??墒俏业攘税胩於紱]有感覺到川樹吻我。我睜開眼睛看到川樹一臉的壞笑。
他一下把我抱起來向空中拋去,我尖叫著道:“川樹,你混蛋!你是不是誠心的想甩我一個腦震蕩,然后再找一個比我林梅好的?”
川樹接住我后,然后低頭向我親吻過來……
我到現(xiàn)在都覺的,我們的婚禮是世界上最美好的。
離我死去已經(jīng)整整的七天了。
我真的沒能想到我會在這個晚上被人從地下救出。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川樹。
那個晚上,天上下著雨。川樹冒著雨來到了墳影山我的墳?zāi)骨?。他使勁的拋挖著虛掩著的土層。當我感覺有閃電的閃光出現(xiàn)的時候,我奮力推開半掩著的棺材蓋子。
我和川樹都震驚了。我們沒有大叫。我我只是問道說:“誰?”
“我”
“你是誰?”
“我是川樹!”
他停了一下,又問道:“你不是林梅嗎?”
“林梅?”
“對??!我是你丈夫——川樹!”
川樹不慌不忙的問道: “林梅,我知道你沒死!”
“我難道死了嗎?”
“不,你還活著!”
“我還活著?!”
“對,把你的手給我,我拉你出來!”
“我現(xiàn)在在哪里?”
“墳?zāi)估铮?rdquo;
“我怎么會在墳?zāi)估铮?rdquo;
“你死了!七天前的一個晚上。你死了!”
“那么我現(xiàn)在為什么能和你說話?”
“你沒死!是我們把你活埋了!”
“你們?川樹?”
“不!”
“快點,把手給我。你不能再呆在那里面。會缺氧真的死去的。”
我把手遞給了川樹,雖然下著雨,可是我感覺川樹的手是熱的。天?。∥艺娴倪€活著。
對于川樹的問話,我有些吃驚。我難道是死了嗎?我怎么會在這里?我躺在什么地方?川樹,快帶我離開。我害怕!我們用心交流著。
川樹摟住我的肩膀,再次哭泣著說:“別害怕,有我呢!我們離開這里。”
就這樣,川樹拉著我的手走出墳?zāi)购?。川樹又把我的墳?zāi)固钇铰窈谩4涔蛟谀贡爸刂氐乜牧巳齻€響頭。然后站起身拉著我向家里跑去。
直到后來,川樹告訴我說:“林梅,還記得五年前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說過的話嗎?”
“五年前?”
“五年前!”
“我說什么了!”
“你說假如你死后七天,我打開墳?zāi)?,你就會?fù)活的!”
我看著川樹,因為我這才回憶起我在五年前說了一句很荒謬的話——預(yù)言——五年后的今天我才能重生。
這真是上天對我和川樹的一次可怕的玩笑。
我復(fù)活了,是被川樹從墳?zāi)估锞瘸鰜淼摹?/p>
從此墳影山就有了奇奇怪怪的事情發(fā)生。有人看見我從我的墳?zāi)棺哌M走出。又有人看見我游蕩在墳影山。
更可怕的事情是,從我復(fù)活以后,墳影山我的墳?zāi)骨翱偸怯幸粋€和我一樣的女人,領(lǐng)著一個五歲的小孩在哭泣。
我的轉(zhuǎn)生并沒有給我?guī)硖嗟男疫\,而是我一直被人們公認為活死人。
那一年,從省城來的一些專家和記者對于我和川樹的事情做了一個詳細的報道。整個世界像炸了鍋一樣的,墳影山成為了國內(nèi)外探險隊和愛好研究、寫作妖魔鬼怪作家的關(guān)注交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