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廣東的一個小地方,那里雖然偏僻,但是風(fēng)光很好。我讀中學(xué)時,和父母一起到了廣州,雖然離開了老家,心里還一直惦記著,而且我有個心愿,要和自己心愛的女孩在老家的山頂并肩看日出。
我那時喜歡鄰班的一個女同學(xué),等了她三年,因為她不想在上大學(xué)之前就談感情的事,說要專心讀書。終于我們雙雙考上武漢大學(xué),可以開始戀愛了,但戀愛卻只談了半年,分手的理由是她覺得我太大大咧咧,隨地吐痰,亂扔?xùn)|西。兩個月后,我看到她和一個男生依偎著迎面走來,在經(jīng)過我身旁時,她的男友響亮地將一口痰吐進(jìn)路邊的草坪里,她的頭倚靠在那個男生肩上,不知在說些什么,一定是很有趣的事吧,否則她怎么笑得那么開心?
我失落了很長時間,原本準(zhǔn)備在暑假時帶女朋友回廣東老家玩,到山頂上賣涼茶的小棚子里一起看日出,現(xiàn)在只有我一個人回去了。雖然只是一個人,我還是去了那個涼茶鋪。賣涼茶的還是那對老夫妻,他們臉上的皺紋里依然是熟悉的笑容,只是我的心里不用喝涼茶都很涼。我從中午直坐到老夫妻日落收攤,他們的棚子從來不鎖,只是簡單地掩上門,隨便游客出入。
郁郁地坐到月亮升起的時候,門被推開了,兩三個人走進(jìn)來,我回頭望去,認(rèn)出其中一個是我中學(xué)的同班同學(xué)花鈴,我自打上了大學(xué)后就再沒和她見過面。我們都很高興,她說她帶了兩個朋友回來玩,在山上耽誤晚了。她也考上了大學(xué),學(xué)校居然也在武漢,我們就約定過完春節(jié)一起返校。
下山時,雖然月光很亮,山路依舊不好走,花鈴的兩個朋友中有一個叫心如的女生,人很柔弱,是上海人,不習(xí)慣走山路,我就充當(dāng)起護(hù)花使者,一路照應(yīng)。
“生活就是這么巧,當(dāng)你覺得沒有光的時候,就會發(fā)現(xiàn)一扇窗戶。這次山上的偶然相逢,給了我意外之喜———我又戀愛了,對象就是花鈴帶回來玩的好朋友,被我一路照顧的心如。”署楓又大笑起來,他個頭不算高,但笑起來很豪邁的樣子。
消息是花鈴在返校的火車上告訴我的。在中途停車的時候,花鈴把我拉到一邊,而心如則在遠(yuǎn)處看著我們。花鈴問我:“署楓,你……你有女朋友嗎?”我說:“剛分手,怎么了?”花鈴回頭看了一眼心如,又說:“給你介紹個女朋友吧?你覺得心如怎么樣?”
離合
聽著花鈴的話,我的心跳了起來,那是種心花怒放,喜從天降的感覺,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女孩子主動愛上,并且,是我喜歡的類型!
戀愛再次開始,心如是個細(xì)致體貼的女孩,我決定好好珍惜。我吸取了上次的經(jīng)驗,講衛(wèi)生重形象愛環(huán)保,但愛情的花朵并未因我精心就長開不敗,這段有點一見鐘情的戀愛也只維持了一年不到,分手的理由則不像上次那般具體,心如只用一句“我覺得我們還是不太適合”就總結(jié)了我們的愛情。我不甘心就此結(jié)束,我去找花鈴,我想心如一定很依賴她,否則怎么會托付花鈴傳遞心聲呢?花鈴很猶豫,我說請看在當(dāng)年我們是好朋友的份上,看在我那么愛心如那么珍惜這段感情的份上,幫幫我!我說得很動情,一連串的排比句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花鈴默默地聽著,她似乎被我說動了,眼中泛起小小的淚花。但她沒馬上答應(yīng)我,只說讓她再想想。
“兩天后她讓我去她學(xué)校,在校門口我看到了含笑玉立的心如。”署楓嘆了一口氣:“朋友就是朋友,她連一個謝字都不要。”
此后,但凡我和心如之間出現(xiàn)矛盾,我都要去找花鈴,每次花鈴都會幫我們復(fù)合。但靈丹妙藥也有失效的時候,最后,我和心如還是分了手。這一次,我沒有那么強(qiáng)烈的失敗感,反倒覺得是種解脫,也許是因為我和心如間離離合合太多而讓我們的心都變麻木了吧。因為我和心如的這段感情,花鈴開始成為我不可或缺的一個心靈良醫(yī),我會把生活中的一切不如意都向她傾吐,而她多半都是默默地聽,然后給我以幫助,她就像我的一個“兄弟”,不必時時提起,卻總在需要時挺身而出,但我卻沒心沒肺地只在有困難時才想得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