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終于熬到頭了,可又該忙著報名,為了坐車不那么無聊,我便叫上幾個朋友一塊去。
剛出門時,我將報名所需的東西一股腦全夾進了一本小冊子里,就帶著它出門了。
本打算坐出租車去的,找了半天還是沒能找到,只好很不情愿地上了班車。我靠前找了一個座位,座位都不太干凈,也懶得擦,就將冊子墊在座位上了。我最討厭坐班車了一是因為我暈車,再者就是班車里有些人還抽著煙,這就更讓人受不了了。班車開動了,沒過多久,司機就開始吐煙圈了。我坐在前排,看他這樣,我一直捂著鼻子,當然,他也沒給我留下什么好的印象。
無論我坐什么車,遇到的大抵都是這樣的司機,所以司機這個名詞在我這里就顯出一點貶義。
由于路很不好,也沒有人出錢修,一路上,車身左右搖晃,晃得我感覺極不舒服,差點就吐了出來。煎熬了一個多小時,班車終于到站了,我想都沒想直接沖下車去,深出了一口氣。車很充足,只要又大車一來,小車就蜂擁而上。沒來得及跟朋友告別,我就隨便上了一輛車,告訴司機到一高去,而那司機為了賺得一點錢,非要再捎上一個人。
那個人很固執(zhí),就是不上車,我不耐煩地說,“你管他做什么,快點,我趕時間呢。”
那司機沒說一句話,加了速,很快就走遠了??晌彝蝗徊乓庾R到,我的冊子落在車上了,里面的東西要是丟了就真完了。我連忙對司機說,“快回剛剛的下車點,快點。”
“怎么又要回去,不是剛離開嗎?”他問的時候,就已經調轉過來了。
“快點就是了,我的東西落在車上了”我不耐煩地說。
“什么東西?”他接著問。
“準考證還有其它的東西”我在沒耐心和他解釋下去,把這句話說得很重。
“準考證?”他聽了驚了一下,然后就連忙加速。
去我們那兒的班車非常多,他可不知道是哪一輛,而我只知道我的東西放的位置。
他連忙追上那輛將要開走的車,問道,“剛來的那輛車開到什么地方了?”
“朝西開去了,丟東西了嗎。。。”沒等他說完,我們就立刻朝西追去??茨禽v車上的人,好像還有話說,我也沒心思琢磨這件事,先找到準考證要緊,那可是萬萬不能丟的。
我們朝西去,可好多輛車停在路邊,誰知道是哪一輛呢?他開到其中一輛車前,問道,“剛來的那輛車呢?有東西落在那輛車上了。”
“剛來的是12號車,就停在那邊的路邊。”班車司機指了指說。
“謝謝啊”小車司機說道。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感到很慚愧,他在為我找東西,而且還為我向別人道謝。我們只是素不相識的陌路人啊,他的職業(yè)還是我所鄙視的。我不敢想太多,因為我深知準考證對我的重要性。
“要不要打電話問一下?”車上的女服務員問。
“不用了,我們自己找吧。”小車司機說。說完,便全速朝班車司機所指的地方開去。
可找了一圈,還是沒能找到,根本沒有12號車,倒是有一輛2號車讓我空歡喜了幾秒。沒辦法,也許是我們沒有發(fā)現,就又找了一圈,可還是一無所獲。我站在路邊,看著那么多相似的車輛,幾乎都有點絕望了,那一刻,我真的快要哭了出來。
“快上車,我們再去問一下。讓那個女服務員打一通電話,興許還能找回來。”司機安慰著說。
我立刻上了車,也許只過了幾秒鐘,我根本沒有意識到,車就已經到了。
“你打一下電話吧,我們找不到。”司機說,好像還有點乞求。
女服務員當即打了過去,可好久都沒人接電話,也只好無奈地說無人接聽。正在這時,我們第一次問到的那輛班車開了過來,停在道路中間。
司機問道,“找到沒有,剛來的12號車,就停在那條街上,路西。循著那條街找,準能找到。”
我終于明白了,這輛原本就已經坐滿乘客的車,將要開走時,因為我們的一句話,就不顧乘客們的反對,又繞了一圈,幫我們找。這樣做,鐵定會遭到乘客們的抱怨,這我很清楚。
“謝謝謝謝。。。”我一連說出幾個謝謝,之后就連忙坐上車,去找那輛苦尋好長時間的班車。
這一次,我們都很仔細地看每一輛車的號碼,可快到了街的盡頭,還沒能發(fā)現那輛車。
“怎么會這樣?還是沒有啊。”我嘆著氣說。
“前面還有一輛。”司機說。
我就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那輛車上,果然真的是12號車。等我去車上找時,東西已經不在了。
“東西呢?”我問。
“在一個女孩拿著,她朝那輛車去了。”司機平淡地說,那種平淡,藏著一種溫暖,藏得很深。
我上了車,司機一分鐘都不敢耽擱,直跑向那輛車。還沒趕到,他就看到一個女孩拿著一個小冊子,并連忙喊停,可我都沒能注意到。
從女孩手中接過我的東西時,我心里好像是一顆定時炸彈在爆炸的前一秒,被一個技術高超的拆彈大師給拆了。而這位拆彈大師,就是這些司機。終于算是找到了,我深呼一口氣,對司機說現在去一高。
在去一高的路上,我拿出那張準考證,緊緊攥住,發(fā)覺就這么一張紙,竟會有一絲溫暖的感覺。而這種溫暖,也許就來源于一種不可剔去的人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