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是一個胖子,自打我記事以來,父親就一直沒瘦過。
父親常年在工地上做事,工作再艱苦,也從沒見他抱怨過,只是那張在工地上風吹日曬的臉讓他看起來有些滄桑,而歲月的殘酷更是在他的臉上刮下一道道溝壑。父親在外工作很掛戀家里,三天兩頭就會給家里打一個電話,要不就是一有時間就回家看看,父親每次回家都沒見他瘦過,反而有時候回到家肚子比原來更大了,我總懷疑爸爸在外面吃的比家里更好,可父親總說家里飯好吃,外面生活不及家里好。我想,大概是父親憨厚的性格才使他一直長得胖吧。
今年初春,父親和母親終于操勞出來了一座新房,我們搬到了新家。我深知,父親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新屋剛建好,家里很是拮據(jù),我看到父親的臉上除了欣慰還有一絲焦慮,生活的壓力給父親的眉頭上了一道鎖。父親在家沒待多日,就上工地上做事了,他要工作,要掙錢,要養(yǎng)家。父親一去就是兩個月,很少給家里來電,一向關(guān)心家里事的父親怎么突然變得沉默了?一天很晚了,母親決定打電話給父親,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很嘈雜的聲音,而且父親的聲音還帶著一絲不耐煩,那時我們便都明白了,父親這么晚還在工地上干活。就這樣一連就是兩個多月,一天很晚了,父親終于打電話說他回家了。
我和母親早早的為父親亮起了門燈,在家中等待著父親的歸來。終于,一道熟悉的身影推門而入,是父親。他穿著那一套在工地上干活穿的滿是灰塵的工作服,提著那他那用大布袋裝著的臟衣服,當他邁進門的那一刻,我看到父親的鞋子早已是面目全非,上面全是泥土和灰塵,我仿佛看到父親在工地上辛苦工作的畫面,心里一陣酸痛。父親就這樣灰頭土臉的回來了,他將手中的布袋放在了沙發(fā)上,然后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父親顯得那么那么的蒼老,他那張經(jīng)歷日曬雨淋的臉皺得像久旱的老樹皮一般沒有一絲光澤與生機,頭頂上的幾根白發(fā)在燈光下格外耀眼。母親見父親風塵仆仆,叫父親將外套脫下來,父親站起來,脫下他那滿是灰塵的外套,我從父親的手中接過那沉甸甸的外套,看到父親里面的衣服竟然寬松了,父親微挺的肚腩消失了,父親瘦了!我的心里一陣絞痛,一向在我眼里高大壯實的父親,可是我看到了,父親真的瘦了!
這天的夜似乎格外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