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我就是個無所事事的孩子。上課時走神,做作業(yè)時也是這樣。午后的陽光透過窗戶投到桌面上,這顯然比本子上密密麻麻的習(xí)題更吸引我。
我舉起筆豎放在桌上,一團(tuán)團(tuán)柔和的光暈隨著筆身的旋轉(zhuǎn)在書桌上溫柔地轉(zhuǎn)過,像極了小時候母親哄我的樣子。然而吧把筆身橫放時我屏住了呼吸,因為在筆身下方赫然印著一道彩虹,輕盈得像要飛走。我激動地喊著母親,卻不敢稍稍挪一下手。母親正在廚房洗碗,趕來一臉疑惑地望著我。
我轉(zhuǎn)身對她笑。媽,你看……
可是我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因為那道彩虹已經(jīng)消失了。
怎么了?母親關(guān)切地問。
沒,沒什么。我有一些倉皇。
這孩子……母親無奈地一笑,走回了廚房。
我想,是不是我不小心挪了一下手?令我興奮的是,那道彩虹又一次不經(jīng)意地出現(xiàn)在我的桌面上。這次,我小心翼翼地把筆放在書上,然后跑去廚房把母親拉出來。但出來時我又愣了一下,因為那道彩虹又消失了。是風(fēng)吹走了它嗎?這一次我顯得很狼狽。母親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繼續(xù)做她的家務(wù)。
又看見彩虹時我比前兩次還要激動。我喊著母親時屋里卻只有我空蕩蕩的回音。我忘了,母親早就上班去了。望著桌上輕盈的彩虹,我心里空落落的,這一次它不會消失了,可是,我該告訴誰呢?
隨著傍晚的臨近,那片陽光倉促地逃離我的書桌。我暗暗地想,明天我一定要讓母親看到彩虹,那時我會緊緊握住我的筆。
后來一連下了好幾天雨,我的彩虹也靜靜地等了好久。那天放晴,久違的陽光出現(xiàn)在我的桌面上,可我卻找不到那支能變出彩虹的筆了。我把所有的筆都翻出來,一支一支在陽光下試過??帐幨幍淖烂嬗吃谖铱帐幨幍耐字小N椅罩P小聲呢喃,哪兒去了呢?哪兒去了呢?
寂寞如潮水。有些時候,那道彩虹只在一個人的心中影影綽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