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夢難溫

“書上有路勤為徑，學(xué)海無涯苦作舟。”教室花白的墻上張貼著這么一句話，每每昂首，便會看到白紙黑字將空虛的墻掩飾起來。

今天是我來這個學(xué)校的第407天，我熟悉了一切?；祀s的頭腦在短路的其間夾雜著一段夢履，讓我心神不定，讓我坐立不安。或許真的改變了許多，剛來這個學(xué)校的純潔與現(xiàn)在的卑污沒有一分子的血緣關(guān)系，沒有相似的地方。手中的中性筆在手指間來回穿梭著。不安全，不安分，不安穩(wěn)，不安靜，不安寧，不安心。無助的心像是埋了一顆定時炸彈，隨著時間的分秒流逝，那種滴答的聲音在身體里循環(huán)著，格外清晰地敲打在耳膜上。對那種不知什么時候爆炸，所產(chǎn)生的不安。不知什么時候，自己的世界將會崩裂成碎片或是塵埃。

晚自習(xí)第三節(jié)，黑板上的“老班名言”屹立在二班每個人的心房，看窗外兩層樓的視野，看到了若干支燈光射出的光卻沒有將這個黑夜點亮。還是日復(fù)一日的死寂?？粗粗阒豢吹搅似矫娲皯粲吵鰜淼奶撓?。仿佛自己有超聲波，貓言狗語都隨著不均勻的介質(zhì)中傳播過來，傳到聽小骨，沒花門票便進了大腦神經(jīng)。

我負(fù)責(zé)管理班級的花，花真的很脆弱，華麗的外表掩飾不住心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擊，斷開之后，我用粗糙而手紋明顯的手指撫摸了花軸處僅有的水分，看到水在紋路中循環(huán)著，越走越遠(yuǎn)。剛死幾天我去看過它，看它是否有紋絲價值，但是沒有。這幾天我冷路了它，不再去看它，它也越至枯黃，直至……我們死這樣嗎？別人冷落了你，你是否也會像它一樣？或者……

看著看著，一切突然變得模糊，只有色彩沒有視覺，而隨之越來越清澈?？吹搅顺跻坏淖约?，那么的陌生，那么的遙遠(yuǎn)。一幕幕情節(jié)從某處掉落到視網(wǎng)膜上。斷斷續(xù)續(xù)，模模糊糊。陌生的自己與陌生的他在說些什么，但卻是次聲波，我聽不到。我也無法聽到。直到眼角濕潤，一切回來了，但不知道誰刪除了剛剛的記憶，一切的一切都如一場舊夢，無法全部記得，一切潸然而過。

晚自習(xí)放學(xué)，將安詳，靜謐的校園沸騰起來，但我不喜歡。喧鬧的人聲使我加快行進的步履，想快些離開這個世界。什么也不帶走，什么也不留下。不喜安靜，不喜喧鬧。

宿舍是潮濕的，我都難想象自己每晚如何安眠的，空氣是潮濕的，人是潮濕的。每一句話都是潮濕的。他們還在逢場作戲，直到舍長歇斯底里的大喊一聲，才會沒有聲波傳遞到我的耳膜中。

舊夢，像黑暗中有一只手指，突然按錯了按鈕，一切回到了原來的起點。就像不痛卻渾灼的傷疤順著每一根神經(jīng)，迅速回到了心臟，從零開始。就像被喚醒的記憶，沿著照片上發(fā)黃的每一張臉龐，重新該有的溫附上靈魂。

這是一場精彩的夢，但卻失去了該有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