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年前,法國的雨果曾經(jīng)這樣感嘆:“世界上最寬廣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寬廣的是天空,而比天空更寬廣的,是人的胸懷。”古老的東方,人們也世代傳承著一句淺白的俗語:“宰相肚里能撐船”。法國人的浪漫和中國人的實在碰撞在一起,于是人們發(fā)現(xiàn),寬容,超越了國家、語言、民族和文明的界限;寬容,是這個美麗星球的子民所共同擁有和贊美的品德。
寬容是一種智慧,一種氣度。英諺有云:“世上沒有不長雜草的花園。”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對他人的寬容,正是建立在對他人的體諒和理解之上。藺相如對廉頗的寬容,成就了“將相和”的佳話;鮑叔牙對管仲的寬容,成就了“九合諸候,一匡天下“的壯舉;李世民對魏征的寬容,成就了“貞觀之治”的盛世;而宋朝君主對士子學(xué)人的寬容,則迎來了繼戰(zhàn)國之后中國歷史上第二次思想解放、文化繁榮的高潮。寬容的意義,絕不僅僅停留在個人層面,它對整個社會的存在和發(fā)展,同樣有著巨大的能動作用。寬容是一種修養(yǎng),一種境界。佛經(jīng)有言:“一念境轉(zhuǎn)。”同是面對他人的過錯,耿耿于懷,睚眥必報帶來的是心靈的負累,真正仁者覺者會選擇一份寬容,一份泰然。越王勾踐“十年生聚,十年教訓(xùn)”,終于能夠興師復(fù)仇,一雪前恥。他可以忍受臥薪嘗膽的苦楚,卻在滅吳后下令誅盡吳國宗室。他懂得隱忍,卻不懂得寬容。齊王韓信未發(fā)跡時有過“胯下之辱”,但在統(tǒng)一之后,再見到當(dāng)初侮辱自己的無賴兒郎,卻能不記前嫌地任命他為巡城校尉。僅從這個角度來說,韓信的人格,要比勾踐健全得多。魯迅先生的“一個都不寬恕”未免失之偏執(zhí),但那是在喪失了迂回的耐心后對黑暗現(xiàn)實的極端反抗。他還說過“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這就是他寬容的一面。他筆下的阿Q,聽到人家說“疤”、“瘌”、“禿”、“光”就要和人拼命,到了后來甚至連“燈”字也不許別人提了。“天地本寬,鄙者自隘”,一個心胸狹隘的人,必然是一個諸多忌諱、性情偏執(zhí)的人;而一個連“清風(fēng)不識字,何故亂翻書”都無法容忍的社會,也注定是一個病態(tài)的社會。然而,寬容不等于放任和縱容。人類社會是由潛在的規(guī)則加以維系的,無節(jié)制的縱容同樣會造成社會的畸形。寬容也不等于隱忍不發(fā)。“忍”是心上刀,是刻意的制怒和壓抑,遲早有爆發(fā)的一天。寬容則意味著不自知的恬靜和淡然。寬容更不等于沉默和忘卻,因為“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真正的寬容,應(yīng)該如伏爾泰對其政敵所說:“雖然不贊同你說的每一個字,但我誓死捍衛(wèi)你說話的權(quán)利。”寬容是海納百川,寬容是厚德載物,寬容是淡泊明志,寬容是寧靜致遠??档赂嬖V我們“只有兩樣事物能讓我的內(nèi)心深深震撼:一是我們頭頂璀璨的星空,一是我們心中崇高的道德法則”,如是我聞;當(dāng)今世界、種族、宗教沖突不斷,“只要人人都多一份寬容,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間”,如是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