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遲遲不肯露臉,躲在厚厚的云層下面。街上倒是熱鬧得很,幾個小孩邊唱著圣誕歌邊捧起地上的雪,小心翼翼地堆著一個雪人。
墻角邊,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蜷縮著,嘴唇凍得發(fā)紫,不停地往手上哈氣。在他的面前,孤單地?cái)[著一個空罐,罐里空空如也。老人就這樣坐在那兒,就這么看著那些小孩子跳著唱著。
從遠(yuǎn)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并伴隨著一個甜美的童音:“媽媽,看,那兒有個乞丐!”腳步聲在乞丐面前停住了。那是一個年輕的少婦,她的身邊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紅撲撲的臉上帶著童真,像春天里一朵嬌嫩的鮮花。小女孩兩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這個乞丐。乞丐低下頭,不再看她們。幾天來都這樣,他已不再奢求別人的施舍,他們都不懷好意,他只希望自己能在這個冬天安靜地死去。少婦和她的孩子并不走,而是站在那兒。年輕的母親問她的孩子:“孩子,還記得天堂里的天使嗎?”小女孩點(diǎn)點(diǎn)頭:“天使可美了,他有一雙翅膀,可以飛來飛去,像這樣。”小女孩說完,就學(xué)著飛起來,像一只快樂的小鳥。年輕的母親說:“孩子,這個天使受傷了,你看,他的翅膀被折斷了。我們該做點(diǎn)什么呢?”小女孩看看媽媽,又看看乞丐,眼睛流露出憐惜的神色。她摸摸口袋,有十元錢,這是年三十的晚上媽媽給她的。她問媽媽:“我可以給他嗎?”母親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小女孩掏出錢,塞到乞丐的手里說:“你餓壞了是嗎?去買點(diǎn)東西吃吧。店里有好多好吃的呢!”小女孩的手好溫暖。乞丐慢慢地抬起頭,望著眼前這可愛的小天使。此刻,他的眼睛里充滿了淚水。他說不出話,干裂的嘴唇張了幾下。
少婦將孩子抱在懷里,走了。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了。乞丐始終目送著她們。手里還握著小女孩的體溫,好溫暖。在他的心里,不知什么時候已開出一朵充滿愛的瓊漿玉液的花,那么美麗,那么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