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個現(xiàn)代化的小鎮(zhèn)上。它不像《呼嘯山莊》吉默屯小鎮(zhèn)。它沒有一片寬廣的草地和田野,沒有滿身滄桑、妖嬈地倚靠在墻邊的古樹,沒有樹葉半掩著的陳舊而堅固的老屋。有的只是充滿現(xiàn)代氣息的繁華。
即使如此,在這個鎮(zhèn)上,同樣也有我忘不掉的地方,像伊莎貝拉舍不得吉默屯一樣。
那里是在一個小區(qū)里。小區(qū)的入口,是個從街邊一直延伸到小區(qū)門口的坡。那時,我和妹妹總是不顧大人的警告,騎著單車沖下去,在一個急剎車還沒停穩(wěn)時,反過頭朝氣急敗壞的大人咧嘴大笑后,穿過鐵銹斑駁的鐵門,從來不會忘記向守門的和藹大爺問候幾句。那個地方,有一個籃球場,水泥地面上呆立著兩架孤獨的籃球架,一邊野草叢生的小草地上零零散散的擺放著掉色的健身器材,高達30、40厘米的野草總能觸到我的膝蓋。一條被踩出來蜿蜒的小路伸向一個小水池,水池上常年飄蕩著深綠色的青苔。這里,就是我小時候,除了家最喜歡的地方。
我喜歡騎著單車在這個小區(qū)里繞圈子。這里隔絕了現(xiàn)代城市的喧囂,伸出來四季常綠枝葉纏繞著生銹的防盜窗,陽光透過密密的香樟樹葉在地上留下點點光斑,在青苔斑駁的低墻上總有一只貓妖媚而驕傲的來回走動,時不時發(fā)出幾聲古怪的叫聲。這些都是在普通不過的,但就像袁宏道說的:四時之景不同,而樂亦無窮也。
記得那時有很多玩伴,其中有一個女孩養(yǎng)了一只兔子。我們每次都央求她把那只白胖胖帶下來。我們常把兔子放進籠子里,幫在我車上,我?guī)е┻^古老的小巷,而其他幾個人便跟著我。閉上眼,還能記起當時的景象。我?guī)麖娜思視竦囊路螺p輕地鉆過,在平坦的球場上馳騁,在小區(qū)深處荒廢的小地域橫沖直撞…這個小區(qū)的各個角落都留下過我車輪的痕跡。
我還很喜歡那片小小的草地,到處是各色不知名的小花。她們似乎不懂得爭芳斗艷,只是在小小的地方展現(xiàn)自己清新的簡單美,不是為了滿足虛榮心與其他花兒比美。還有被我稱之香草的小草,不論何時何地,都會散發(fā)出淡淡的沁人清香。,我很喜歡坐在石凳上,聞著若有若無的清香,看著簡單的花兒,淺笑著發(fā)呆。小時候的每一天對于我來說都是很漫長的,特別是下午。但在這里,光是坐著發(fā)呆,就可以消磨一個漫長的下午,很是愜意。
那小區(qū),不幽美卻寧靜。沒有綠油油的草地,沒有干凈的水池,沒有名貴的奇花異草。只有一片野草遍地的小草地,破舊不堪的小巷,陳舊過時的健身設備,可就是別具一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