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天很藍(lán),陽光很暖,腳下的沙子綿軟,記憶中那些明媚的臉,綻開的笑容很甜。
用手中的流沙畫一個你呀,曾說過的永遠(yuǎn)我們一定不會擦,我的青春開始在喧嘩,因為大聲說愛你而沙啞。
似乎,一陣舒緩的樂曲從什么地方傳來,滲透進(jìn)這里的每一寸每一縷空氣。是了,那是響沙灣的黃沙在和歌而鳴。微波蕩漾的月牙泉是你重視的聽眾,泉中的鐵背魚自得其樂地嬉戲,相隔遙遠(yuǎn)的莫高窟的飛天也因為這聲音而為之起舞。
我用記憶的流沙畫成了你,一座城,一脈山,一彎清泉,一叢綠草,一杯杏皮水,一片胡楊林,一段扣人心弦的旅程記憶。
到達(dá)阿克塞時還是陽光傾瀉的夏日午后,干凈無塵的街道上行人稀少,生機(jī)盎然的柳條兒飄蕩在風(fēng)中;街邊賣瓜老農(nóng)的白布涼棚被微風(fēng)掀起一角,慈祥的老人拍一拍黑亮的瓜皮,笑呵呵地說:“安西(現(xiàn)瓜州)黑皮瓜,最正宗的。”口渴的驢友買一杯附近小店里的棕色杏皮水,啜飲下去最是能解暑。
這樣一個溫暖靜美的小鎮(zhèn),就這樣靜靜的坐落在中國大西北沙漠的一片綠洲之中,與世隔絕,開心自己的開心,快樂自己的快樂,閑適,優(yōu)雅,不知不覺就過了一生。
第二天便來到了鳴沙山,遠(yuǎn)遠(yuǎn)便眺望見鳴沙山近似三棱錐線條卻分明柔和流暢許多的輪廓,清淺碧色的月牙泉如純情少女般依偎在它的身旁,山伴著泉,泉映著山,山泉共處,沙水共生,泉不離山,沙不掩泉,漫漫黃沙,澄澄泉水,相守相伴,歷經(jīng)千年,享受獨屬于它們的愉悅。月牙泉邊生長著絲絨似的七星草,泉底鋪排著耀眼的五彩沙粒,折射著霓虹的光芒,仿佛映射了人們的旖旎心情。
這是爸爸第二次帶我旅游,三年級的小孩,懵懵懂懂,卻對這次滌蕩心靈的旅行記憶刻骨銘心。
光著胖乎乎小腳丫的孩子笑著鬧著跑來跑去,蹦蹦跳跳的影子后留下一串串深淺不一的可愛的腳印,揚起的沙礫落在沙原上轉(zhuǎn)瞬間消失了蹤影,穿著橙紅色沙靴的女?dāng)z影師舉著單反定格一幕幕良辰美景……
到了鳴沙山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爬”山,沙子綿軟如水般在腳下流淌,雙腳深深陷在沙里,費盡心思想前進(jìn)才發(fā)現(xiàn)一番爭斗后還是在原地踏步。沒辦法,手腳并用,連蹬帶刨地總算爬到了山頂。坐在東邊的沙山頂上,俯視山下成群結(jié)隊的歡樂的人群,精力充沛的年輕人背著動力滑翔傘吹著長長的口哨從半山腰俯沖下去,頓時升起一片彩色的云朵;戴著太陽鏡的驢友慵懶的躺在沙上享受日光浴;更有大膽的孩子赤手空拳坐在滑沙板上沖下山體驗極速的快感。
不遠(yuǎn)處有清脆的駝鈴聲傳來,一隊隊的駱駝從山坳間轉(zhuǎn)出來,慢慢的走,步履穩(wěn)健,系在脖子上的金色鈴鐺隨著駱駝的步伐一下一下的響。“沙漠之舟”駱駝其實是很不好惹的大塊頭,別看它大大眼睛濃密睫毛一副呆萌像,脾氣大的離譜,你要敢惹怒它它保準(zhǔn)噴你三個響鼻吐你一臉口水,果然是駱駝不可貌相啊。
日薄西山,沙子被鍍上一層暖暖的紅色,一絲幽深曠遠(yuǎn)的聲音悠悠傳來,那是響沙灣獨有的旋律,我感嘆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響沙灣獨一無二的沙鳴。萬籟此俱寂,但余沙鳴音。
如今已是七年過去,或許鳴沙山還是那個鳴沙山,但當(dāng)時的人、當(dāng)時的物都已消逝了蹤影,我時不時會想起當(dāng)年游玩的情景,那時的天依舊如記憶中一般藍(lán),年少的我也將會永遠(yuǎn)留在這段平行時空里。
因為大聲說愛你而沙啞,鳴沙山之旅——喧嘩青春里溫柔的想念我一定不會擦,那是我記憶信箋上最美的畫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