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yī)院的附近,有一個很小很小的飯館,飯館里放著兩張桌子,幾把高矮不一的椅子依附在桌子旁邊,看似凌亂不齊,卻也顯得緊湊。小飯館不大的玻璃門上貼著幾個大大的紅色字“絕對的下酒菜,絕對的放心菜”,與正對面一個藥店上寫的“放心藥,良心藥”倒也相得益彰。只是對面藥店上正在推出會員卡活動,消費得多,優(yōu)惠越多,而這個飯館卻沒這樣的活動。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對面藥店門庭若市,而飯館卻顯得格外蕭條。
小飯館由一對中年夫婦所開,老板皮膚黝黑,身材矮小而瘦削,老板娘卻不相稱的高而白胖。我和我爸一走進飯館,老板忙堆滿笑容說“來來來,請坐請坐!”,還未坐定,老板又是遞煙又是送茶,堆滿笑容的臉同時堆滿了皺紋。
飯館里沒有菜單。我問他有什么菜,他說我們吃什么菜他就做什么菜,反正隔壁就是賣菜的,想吃什么他便去買。沒有菜單卻勝有菜單??蓻]有菜單,卻不知道菜的價格,為了避免吃完被訛,我先跟他說好了價格,價格倒也合乎情理。等上完菜后,又送來一碗免費合渣。
菜的味道普普通通,談不上美味,但卻能讓人胃口大開,不一會兒的功夫,滿滿的的兩盤菜就被吃的干干凈凈。我爸在吃飯這方面,一旦覺得哪家館子不錯,以后就會一直在那兒吃。因為此,這幾日我和我爸成了這家小飯館的老顧客。
第二日,我們來到飯館時,里面已經(jīng)坐了兩位客人??礃幼幽莾晌豢腿耸莿倓谧魍甑姆驄D,他們滿頭大汗,汗液順著臉上的溝壑一滴一滴滑落。他們就點了一碗蓋澆飯,男人拿來一個小碗,女人便把飯往小碗分,小碗里已經(jīng)堆得滿滿的了,女人還在不停地往小碗里分,不免有飯菜掉出碗外。
“行了行了,別倒了,再這樣我不吃了!”男人憤憤道。
“你不吃我又不急”,女人笑著說,女人笑起來一點兒都不美,可男人看到女人笑,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男人找老板拿了一瓶酒,女人臉上流露出不高興的表情,但也沒說什么??粗腥撕韧昃?,一起走出飯館。
看到這一幕,不禁讓我想起前幾天在醫(yī)院見習(xí)時。一個神經(jīng)科的醫(yī)生看了一下我們科室一個女病人的腦部片子后說這個病人可能神經(jīng)有問題,當(dāng)我再次跟著老師查房看這個病人的時候,的確感覺她有些不正常,憨憨笑著,反應(yīng)也很遲鈍。但是她丈夫站在病房邊,看她笑他也笑,又不時跑出跑外,在開著空調(diào)的病房里竟?jié)M頭是汗。我想這也許就是幸福,對于這個女人,對于這個男人。
第三日中午,我們一走進飯館,老板就歉疚地說道,“不好意思啊,今天全城停水,就沒煮包谷飯,只有米飯了。”因為身體原因,我和我爸這幾天一直吃的包谷飯,她以為是我們討厭吃米飯。
下午,老板不在,只有老板娘在。我說來一盤十塊錢的肉絲,八塊錢的水餃。一盞茶的功夫,便做好了,盛飯的時候,發(fā)現(xiàn)鍋里又有了包谷飯!老板娘說,“看你們喜歡吃,下午剛煮的。”
結(jié)賬的時候,我習(xí)慣性的問老板娘多少錢。
“20吧。”
“不是18么?”
“今天肉絲量比較足…所以…”
我也覺得量的確挺足的。“那好吧”,我說。
正當(dāng)我們要走的時候,老板娘又把兩塊錢塞到了我手里。
我說不要,她硬要給,她說我們是老顧客,以后還來就行了。正在此時,又來了一個客人,她忙著招呼去了。
那個客人是一個啞巴,老板娘只好把她帶到廚房,邊指著菜邊問啞巴吃不吃,啞巴只是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