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到了枯葉落盡之時,風悄無聲息地吹進佛堂,送來了些許枯葉,卻帶走了殘燭忽影忽現(xiàn)的微微火光……
鄉(xiāng)間小道上,不知是哪位大師給這天空蒙上了一層縹緲透明的白紗。小雨過后,霧氣遲遲不愿離去,迷迷糊糊的,可卻能隱隱約約看到,一位老奶奶正向邊上的小村子緩緩走去,左手抓著一把稍有些破舊的雨傘,手中揣這幾張二十塊錢的鈔票,邁著因年邁而緩慢的腳步,急切著走,怕是錯過了良時吉日,只因她要去為家人們禱告。在這雨后,悠閑的鄉(xiāng)間泥路上好似被些頑皮的孩童挖出了許多小坑,正準備戲弄那些毫無防備的人們,坑里積滿了水。
老奶奶并沒有理會,只是雙目注視著前方,看上去仿佛在追趕誰的腳步。不幸,她摔倒了,當她正要爬起,腳卻早已扭傷。萬幸,被鎮(zhèn)里的熟人撞見了,她被扶起后便要求送她去廟內(nèi),那從眼神中流入的是堅定,是令人費解的堅定。
佛堂內(nèi),還是這位老奶奶,她正努力合十這雙手,目光直視著佛祖,眼里依舊是那份堅定與執(zhí)著,還有誠懇。不錯,這就是我年近八十的奶奶,她去佛堂這件事,我完全可自豪卻又帶點傷感地說,奶奶多半是為了我這所謂她眼中的——“乖孫子”。
“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此詩到是甚妙,只是路人成了家人。
清明,回爸爸的老家掃墓,本是我與爸爸這兩輩的人去的,可奶奶卻執(zhí)意要去,我們沒辦法,令我驕傲的太爺爺?shù)哪乖谝粋€小村莊的山上,我們只能由一條腳踩出的泥路到達那兒。大人們早早先過去了,我攙扶著奶奶慢慢地走在后頭,奶奶一邊走一邊問我的情況,你此時能看到的,是一位奶奶對孫子無私的愛。不知不覺,走到了墓的不遠處??蛇@段石階路最為濕滑,我都差點險些滑倒,年邁的奶奶就更別說了,在我還未反應之時便滑倒了,邊上是一個七米左右的坡,我用手盡力拖住奶奶,用腳墊住奶奶的頭,在確保兩個人都不會滾下去的情況下開始大喊,可她保持的依舊是那一臉的溫柔,一邊嘮叨著“沒事,別怕”,大人們跑來將奶奶扶起,她摸摸我的頭,眼神溫和地看著我。我也長嘆一口氣。
這便是記憶中的美好,那眼神也在迷茫之中伴隨著我。那從容、堅定堅強、溫柔和藹的眼神,也許早已化為輕分,嗅著那風中的余香,想我領向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