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形形色色的人,他們在你看得見或看不見的地方穿行,游走;他們的軌跡連成線,線交織成網(wǎng),這便有了社會。那些軌跡離你近的人,是家人、同學、朋友;那些你看不到軌跡的,便是——陌生人。
陌生人可說是最不起眼的。他們是人生這部大戲中的群眾演員,是你視野中如飛鳥過而不留痕的掠影,但他們又是怎樣清晰地存在著,構(gòu)成了你生活的背景:從掃地的阿婆,送雜志的大叔到刷卡的阿姨,播通知的干事。陌生人們在你的生活中不經(jīng)意地檫肩而過,卻只在這一瞬間又給你添了一份精彩。
陌生人,其實一直在你身邊。
其實,即便是寒窗共讀的同學中,也是有陌生人的,只不過陌生的程度不同。試想,一個只知名字卻不知性格,只在收發(fā)作業(yè)時出現(xiàn)的人,又是否算得上是陌生人呢?
其實,莫說是同學,便是朋友也一樣。哪段友誼不是從陌生人開始,又有幾個朋友能一直相伴下去?一年,兩年,十年,昔日鮮活生動的笑臉黯淡下去,沉淀到往事的浮煙里,塵封褪色,最終變成一個永不在線的灰色頭像,一串永不聯(lián)系的電話號碼。從朋友退化成陌生人,其實真的沒那么難;兩個方向不同的向量,總會在時間的縱軸上越偏越遠,直至淡出視線。
淡忘是痛苦的,沒有撕心裂肺,只是像多年郁積下的風濕,一到想起的日子,便隱隱作痛。那時便會感嘆:如果當時沒有認識該多好,如今只剩一個熟悉的陌生人縈繞在腦海,要再去尋,便是山長水闊知何處。是啊,“與你若只如初見,何須感傷離別?”從陌生的陌生到熟悉的陌生,這總是段悲傷的旅程。
但人們總樂意去開啟這樣一段旅程,交一對生死與共的朋友,然后飛向各自的天空,等十年二十年后想起,便帶著一種感慨的笑,對天空祝酒,愿一路平安。正如《三個火槍手》書末睿智的阿多斯所言:“你啊,我的小兄弟,路還長著呢。到那時,那些悲傷的回憶,也都會釀成溫馨的回憶了。”沒錯,遺忘何懼,失去何懼?陌生便陌生了,但當年灑下的汗水仍在,澆灌的友誼之花,亦將永遠盛開,恰似昆明湖的淚,亦將重化為雨水,滴入彩云的另一個茶杯。
所以,下一次與陌生人相遇時,別再因害怕而猶豫了。沒有陌生的開始,又怎會有一個絢麗的過程呢?所以,請伸出手,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