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后梁有一位擅長畫走獸和禽鳥的畫家厲歸真,他在描繪老虎上,達(dá)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一直受到人們的稱贊。
厲歸真非常喜歡畫虎。見到畫虎的作品,他就專心致志地臨?。挥龅疆嫽⒌母呤?,他就恭謙地去求教。他還常常在夜間悄悄地觀察貓捉老鼠時伺機(jī)而動、見鼠而撲的各種姿態(tài),以便從中受到啟發(fā)。由于他刻苦學(xué)習(xí),在畫虎上有了點名氣。但因沒見過真虎,畫的老虎總有點“虎味”不足。
有一天,厲歸真聽說鄰村捉到一只老虎,立刻跑去,整整仔細(xì)觀察了一天。老虎踱來踱去的姿態(tài),健美雄壯的體型,使他感到驚奇。他高興得痛飲起來,乘著酒興,畫起虎來。他認(rèn)為這是他最滿意的作品了,可是,一位獵戶看了,卻不以為然地說:“這畫虎氣不多,倒是貓氣更多一些!”厲歸真聽了,覺得獵人說的確實有道理,因為自己的確沒見過山中的虎。于是,他帶上干糧,跑到深山老林,問明老虎經(jīng)常出沒的地方,在樹杈上搭起一個高高的棚子。他藏在棚子里,等著老虎出來。他看到老虎有時在樹下經(jīng)過,有時在草叢里伏臥,有時在巖石上站立著。一天天過去了,他覺得山中的老虎也不過如此,便打算回去。這天夜里,山風(fēng)呼嘯,林濤嘶鳴。突然,一只野山羊跳到樹下。厲歸真看到送到眼前的獵物,十分高興,舉起棍棒,正要下去打,忽然,聽見地動山搖般的一聲大吼,嚇得他差點兒從樹上摔下去。只見一只斑斕猛虎,不知從哪里突然鉆出,直撲樹下。那羊聞聲而逃。老虎閃電一般窮追。伴著又一聲巨吼,那虎騰躍而起,死死咬住了山羊的咽喉。那搏斗掙扎的虎爪羊蹄,竟把地蹬出了一個大坑!厲歸真轉(zhuǎn)驚為喜,不覺失聲叫道:“妙啊!這才是真正的虎氣!”不料那虎聽到人聲便拋掉山羊,回到樹下。它滿口血污,鈴鐺似的大眼閃著兇光直逼厲歸真。突然,一聲雷鳴似的怒吼,那虎張著血盆大口直沖上來,正撞著棚子下面的支架。厲歸真嚇得毛骨悚然,趕忙攀上樹權(quán)。老虎又一次竄起,竟把棚子撞散了架。厲歸真越攀越高。那老虎無可奈何,只好叼起山羊走了。厲歸真驚魂稍定,十分感慨,嘆道:“山中虎不同于籠中虎;發(fā)怒的虎也不同于安靜的虎呀!”以后,他又把棚子加固架高,認(rèn)真地觀察了老虎的各種形態(tài)和習(xí)性,畫了大量的速寫草圖,才離開深山密林。
厲歸真從深山回來后,每次作畫,都好象看見各種情狀的老虎在面前躍動。提起筆來,得心應(yīng)手。為了更深入地體會老虎的神情,厲歸真還向獵人買了一張虎皮,經(jīng)常披上虎皮,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細(xì)心地揣摩老虎的各種動作。厲歸真通過深入細(xì)致的觀察體會和刻苦練習(xí),畫的老虎真的有了“虎氣”。不僅樣子像,神態(tài)也象,受到了人們的一致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