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1年秋天,法拉第出生在薩里郡紐因頓的一個鐵匠家庭,父親體弱多病,鐵鋪不得已轉讓他人而當幫工,從小他就在別人的吆喝聲中長大。為了補貼生活,讀幾年小學就輟學,尚不到12的他就做報童,次年在一家書店學習。
一天的勞動,大家都是筋疲力盡,唯有他一聲不吭地找一本自己喜歡的書在暗淡的燭光下苦讀。有時,實在累了,他就用冷水澆頭,還用指甲在手上劃過,以保持清醒的頭腦。漸漸地,他著迷那些奇妙的電的現(xiàn)象,那些化學試驗也令他癡迷不已,常常在工作中傻傻呆立,原來他腦中靈光一閃想出改善試驗的辦法。
他看到一些偉大的科學家都有自己的實驗室,他也夢想著有一間實驗室,可是對他這個窮孩子又談何容易?他向來就有一股犟脾氣,他向店主要了個小小的空房,布置成實驗室,他撿拾著那些別人不要的瓶子等廢物,還省吃儉用買一些最便宜的藥品,房子慢慢地堆積如山了。他看了理論書上,遇到一些模型試驗,都必須實踐,他在昏暗的光線下仔細觀察并記錄著試驗的過程以及結果。他很沉迷于實驗的直觀感,并為自己能印證了前人的定理而歡欣。慢慢地,他下班的所有時間就是讀書和做試驗。這樣的日子,他持續(xù)了整整8年!
盡管他有時深情專注得似乎在想著什么,帶有幾分傻氣,但他裝訂書的手藝絲毫也不含糊,而書店在當時的倫敦享有盛名,不少皇家的會員幾乎都定點把他們的科技書籍送來裝訂,而他的精湛的技藝也為他贏得良好的人緣。一位叫當斯的顧客就很欣賞勤奮好學的法拉第,見他沉迷于化學試驗,就把當時一代化學大師戴維在皇家學院的講座入場券悉數(shù)贈給他。
他欣喜若狂,他曾多么希望讀大學,也曾多么希望能聆聽大師的教誨和指點,而這一切卻那樣不期而至,讓他幾乎不敢置信!
1812年2月的一個晚上,他異常激動地第一次跨進皇家學院的大門,坐在階梯形的講演廳里。為了這一天,他拿出幾乎所有的積蓄買了一套像樣的衣服,買了上好的鋼筆和筆記本,就準備好好享受這一精神盛宴。他的目光一直盯著講演廳的入口,終于戴維出現(xiàn)!戴維講座的主題是發(fā)熱發(fā)光物質,他的談笑是那么舉重若輕,那么鞭辟入里,科學竟然能給人如此享受!
他側耳聆聽戴維的每一句話,并飛快地記錄,一堂講座下來,筆記本翻了一頁又一頁,聽完四次講座,他厚厚的筆記本居然寫滿了。戴維帶他游覽了崇高而神圣的科學殿堂,感受到那里的春暖花開,真正的科學仿佛是一首韻律優(yōu)美的詩篇,也能散發(fā)出一種引人入勝的藝術魅力!由于是現(xiàn)場的記錄,字跡難免潦草,他又反復抄過多次,默記于心,出口能誦。他從小就練了一手好字,他想把筆記認真細致整理在一起,并用精致漂亮的封面裝訂成冊。他有時出神地想,要是自己能成為一個和戴維一樣令萬眾矚目的科學家,那該是一件多么愜意的事情啊!
只是,科學在那樣的年代是屬于貴族的,而對于他這樣貧苦的孩子,何異于癡人說夢!
他又來了一貫的犟脾氣,鼓足勇氣給當時的英國皇家學會會長班克斯爵士寫信,乞求在皇家學院找個工作,即便是打雜也可。
他忐忑不安地等著消息,一周過去,卻杳無音信。他豁出去了,干脆跑到皇家學院去打聽,得到的答復是:“班克斯爵士說,你的信不必回復!一下子,他就憔悴萬分!但是他想,科學的神圣殿堂應該是向所有向往它的人而開的。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了戴維和藹可親的笑容,似乎在頻頻鼓勵:孩子,堅強一些,科學的殿堂就在前方……對,戴維在皇家學院有很高的聲望,我何不向他寫信試試呢?
于是,他連夜給戴維寫了一封書信,還把裝訂成冊的戴維的4次講座的筆記一并寄去,信中激情滂湃,寫滿了一個年輕人對戴維的崇拜,寫滿了一個年輕人對科學的癡迷……
如火般的熱情終于開始融化他前進中的冰山,不久,他便被戴維招到皇家學院化學實驗室當了自己的助手!
這一刻,他雀躍歡呼!神圣的科學殿堂終于向這一位學徒招手!
他叫邁克爾·法拉第。他在1831年發(fā)現(xiàn)的電磁感應現(xiàn)象,預告了發(fā)電機的誕生,開創(chuàng)了電氣化的新時代。他畢生致力研究的科學理論——場的理論,引起了物理學的革命。據說,戴維瑞士日內瓦養(yǎng)病時,有記者問到他一生中最偉大的發(fā)現(xiàn)是什么,他絕口不提自己發(fā)現(xiàn)的鈉、鉀、氯、氟等元素,卻說:“我最偉大的發(fā)現(xiàn)是一個人,就是法拉第!”
戴維所見的青年才俊何止萬千,那么法拉第又是如何為戴維發(fā)現(xiàn)的呢?對此,戴維也有自己的答案:
曾一次,他和父親一起去公園,看見好幾只孔雀,其中一只最美,父親告訴他這就是孔雀開屏,而孔雀因開屏而美麗。隨即,一只麻雀飛過,也學孔雀呈開屏狀,卻無絲毫的美感,他問父親,為何麻雀開屏不美,父親笑了:世界從來只有孔雀開屏,首先要做一只孔雀,其次才是開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