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是個慣偷,一年前意外失手,被捕入獄。這天是他重獲自由的日子,他又來到去年失手的地方,暗下決心:從哪兒跌倒,就要從哪兒爬起來。
此時這戶人家燈火通明,杰克躡手躡腳地來到窗前,客廳里只有一對母子,餐桌上是豐盛的晚餐,看來似乎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陣陣香味從屋里飄出來,惹得杰克的肚子咕咕直叫。
杰克決定先出去吃點東西,等母子倆入睡了再動手,可他剛走到門前,就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杰克愣了,難道是同行?此時黑影也發(fā)現了杰克,徑直朝他走過來。
黑影身材高大,面容冷峻,借助屋里的余光,杰克看到了一張令他恐懼的臉——是漢斯,他在心里咒罵,這個魔鬼怎么出現了?
漢斯顯然也認出了杰克,輕蔑地笑笑,嘲諷道:“喲,這不是神偷杰克嗎,又干上老本行了?也是,像你這樣的,也只能做點小偷小摸的勾當了。”
面對漢斯的嘲諷,杰克低著頭,一言不發(fā),腦中回想起了那段痛苦不堪的經歷。
漢斯曾是他的獄友,也是犯人中的老大。自入獄的第一天起,漢斯就成為了杰克的噩夢。
漢斯強迫杰克替他打飯、勞動,連洗腳水都要杰克去倒。杰克稍一反抗,就會招來一頓胖揍。漢斯還聯合其他犯人一起欺負杰克,甚至嘲笑杰克的職業(yè)。杰克一直認為小偷,尤其是頂尖的小偷,是一份很有技術含量的職業(yè),但漢斯認為:偷竊是所有犯罪中最低級的,小偷也是最沒出息的……
萬幸的是,半年后漢斯因與獄警發(fā)生沖突而被轉移到其他監(jiān)獄,杰克的日子才好過起來,否則他真擔心自己會死在漢斯手里。
現在噩夢重現,杰克心中忐忑,暗想應如何應對。
漢斯看了看兩手空空的杰克,說:“怎么的神偷,又失手了?在同一個地方栽倒了兩次,你可真夠丟人的。這樣吧,老子帶你打個反擊,等我做完自己的事情后,你就可以一雪前恥了。”說完不等杰克回答,就拉著他朝院里走去。
兩人來到窗前,屋里的母子二人剛剛禱告完畢,正要開始吃飯。杰克拉住想要破門而入的漢斯,輕聲道:“餐桌上有三副刀叉。”
漢斯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皺著眉頭開始思索,他雖然莽撞,但并非沒腦子。屋里只有母子二人,餐桌上卻有三副餐具,而且是兩杯紅酒一杯飲料,說明還有一位成年人,看樣子應該是男主人未歸。
漢斯指了指院子的大門,讓杰克去門口望風,以防男主人突然回來。杰克心中并不樂意,卻不敢忤逆漢斯的命令,正在躊躇著走與不走時,屋里的情況又勾住了杰克。
母親端起酒杯,讓杰克意外的是,看上去只有六七歲的男孩也端起了一杯酒,而不是面前的飲料,這可是違法的,看上去慈愛的母親怎么能讓自己未成年的孩子飲酒?杰克心中不由得有些氣憤,而此時卻見男孩將酒緩緩倒在了地上,輕聲說:“爸爸,媽媽說你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是男子漢了,會好好保護媽媽的。”
原來這家的男主人已經去世了,今天應該是祭日之類的日子。杰克并不是冷血的人,這樣的情景讓他覺得心里酸酸的,但漢斯可不會這樣想,既然男主人已經不在了,正好打消了他的顧慮。漢斯準備再次破門而入,杰克趕緊拉住了他,說:“再等等。”
漢斯狠狠瞪了杰克一眼,揮了揮攥緊的拳頭,威脅杰克不要耍小聰明。屋里小男孩天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媽媽,爸爸什么時候回來?他說好在我生日時帶我去迪士尼的。”母親柔聲道:“會回來的,你爸爸從來都沒有失信過,我們要對爸爸有信心,好嗎?”男孩堅定地點點頭。而此時母親轉過身,偷偷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淚水。
這一幕差點勾出杰克的眼淚,他想到了自己的家人,自己坐牢的這一年,他們是不是也像這樣等自己回家?冷血的漢斯可不管這些,兩步跑到門前一腳踹開了大門,杰克趕緊跟了過去,屋里的母子抱在一起,驚恐地看著兇神惡煞的漢斯。
漢斯惡狠狠地說:“這是安德魯條子的家吧,沒想到那家伙已經死翹翹了,算他運氣好。不過既然他死了,這筆賬就要算在你們頭上。”“你有什么賬就算在我頭上吧,孩子是無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母親把男孩護在身后,乞求道。
“別傷害我媽媽,有什么沖我來!”男孩鼓起勇氣,探出半個身子說道。
“住嘴,老子沒工夫聽你們逞英雄,今天你們都得死。”漢斯說著,手向懷里摸去,但摸了好幾下,卻空空如也。漢斯心里一沉,感覺到有人用槍頂在了自己的腰部。
“你是不是在找這個?”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是杰克,漢斯這才意識到,這小子曾經拉了自己幾下,肯定是那個時候把槍順走的,還真是小偷的行徑。
杰克繼續(xù)說:“剛才我就很納悶,你是搶劫殺人的重罪,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越獄出來的吧。可惜啊,你千辛萬苦逃出了監(jiān)獄,卻栽在一個下三濫的小偷手里,是不是很諷刺?”在這一刻,杰克不禁為自己高超的手藝而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