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長大了,她說我很理智。我驚惶失措、我排斥著長大,我喜歡渾渾噩噩的過活,亂七八遭亦無怨無悔。
喜歡彼時那些豆寇年華,愛便愛了,恨便恨了。無所畏懼,永往直前,就像只因為喜歡仲夏陽光的濃烈便可以一下午都坐在路邊欣賞,不顧及旁人的眼光。
那時候可以完全的相信并珍惜每一份感情,撒嬌,嬉戲,搶一個你或我咬過的冰琪淋,那時候被感情的奴役著,為它笑,為它哭,為它癡狂。他們都說我是長不大的孩子,真的懷念那段時光的掌紋,和掌紋里氤氳的笑顏。那是我至此最快樂的日子,終生不忘。
但人總是要長大的,現(xiàn)實不會允許我們一直天真下去的。張愛玲說,因為愛過,所以慈悲。但我卻覺得,因為愛過,所以畏懼。開始排斥朋友,開始喜歡孤獨。誰給我說過,人總是需要愛的。我當(dāng)時就笑了,很抽象,淡淡的說:愛,對我來說很遙遠(yuǎn),我早已習(xí)慣一個人,不哭不笑,安靜的看人生這出戲。但轉(zhuǎn)過身,我卻淚流滿面,那些話,不像是我說的,我什麼時候起變的那么殘忍而現(xiàn)實。
早已不習(xí)慣付出真心,因為害怕得到的只是兌水的二鍋頭甚至就是一杯水。以前的我無論對誰都不會思考值不值得的問題,但現(xiàn)在卻覺得不值的事干了也沒有意義,譬如說放棄那個我深愛的她。其實我連思想斗爭都沒有太多,果斷而決絕,完全不像當(dāng)初離開她時的深深眷戀。該放手就放了吧,徒勞而已。
現(xiàn)在,突然發(fā)現(xiàn)我身邊沒有太多的朋友了,我開始排斥有人洞悉我這個個體,除了那些已經(jīng)在我心靈深處扎根的人。用她的話說就是,我只貪戀著那些冬日陽光,卻不愿愛那些盛夏玫瑰。我喜雪中送炭,而不愛錦上添花。
我現(xiàn)在究竟是怎樣呢?可以深刻而透徹的觀察和分析人事物,甚至于一眼洞穿人的心靈。我討厭這樣的自己,我不喜歡每一眼看到的都是人性的弱點。
現(xiàn)在的我被理智控制,但這不是我想要的結(jié)果,人總該趁著年輕好好的放縱,享受生活。但這樣的狀況我無力改變,原因很簡單,因為我不相信感情了。
當(dāng)理智與感情交鋒,最終我選擇了前者,與左岸越走越遠(yuǎn),那是我一生無法到到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