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又見少年

一

打開QQ上閃動的頭像，然后看到安安的留言：“堇然，我們見面吧。”忽然間內(nèi)心就有了一種沖動，很想去見一見這個熟悉卻從未謀面的網(wǎng)友。于是就在那個午后，我乘上了通往一座陌生城市的汽車，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手中緊緊握著那張寫有安安地址的紙片。也相信別人說的：網(wǎng)上有很多的謊言，然而我義無反顧。

在問過第N個人后，終于找到了地址上的那所學校，也看到了安安所描述的那棵古老的梧桐，濃郁而昌盛。那一刻，心中泛起了小小的喜悅。我露著淺淺的微笑，等待在午后的梧桐樹下，微風輕輕掀起我寬大的T恤，地上是晃動的光斑。手表上秒針一格格轉動，終于，指針匯在我們約定好的那個位置，我抬頭，看見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一頭長長的頭發(fā)，她說：“你是堇然嗎？我是安安。”曼妙輕柔。

陽光明媚的午后，我和安安談了好多。我們說令人頭痛的學習，說討厭的校規(guī)，說考試作弊被老師處罰……那一個下午，我說出了所有憋在心里的話，吐出了所有的不快。那個下午，空氣中氤氳著青春的味道。我們?nèi)ヵ磕_的飯館吃三元錢一碗的牛肉面，我們?nèi)ズ芾系挠霸嚎垂排f的電影……

這個午后，我獨身一人去了一座陌生的城市。是我的少年第一次。

二

忘記了是第幾次逃出歷史課堂，肆意得不成樣子，我討厭去學老古董。

每次歷史課開始，我都會準時躺在校園角落的那塊草坪上，或看著天空游走的白云發(fā)呆，或捧著一本四維的書細細品味那抹憂傷。時光就這樣悄悄的被消磨掉，已經(jīng)記不得究竟揮霍了多少這樣清澈的年華了。

那時的我天真地以為，我們最富足的就是時間。后來的某一天，我才終于明白：容顏彈指老，剎那芳華。

青春，其實脆弱得不堪一擊。

我偏執(zhí)地去揮霍大把大把的時間，卻莫名地因四維的一句話而傷痛。我想，我只是順著青春的意愿罷了。

三

似乎，少年總要走過一段懵懂的時期，總要經(jīng)歷一次隱約的愛戀，才叫成長。

喜歡她干凈而精致的面孔。

那段日子，我默默喜歡她，默默關注她。然后，就知道了她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木子，知道了她就住在街頭的拐角處，知道了她在隔壁的班級，知道了她早晨何時出現(xiàn)在路邊的早點攤。

雖然，她不能知道有一個默默喜歡她的少年，我也沒能鼓起勇氣告訴她，而這，似乎變得并不那樣重要。因為，我如愿以償?shù)卦趦?nèi)心擁有了一段青澀的暗戀。

時光似乎在這一段刻意加快了節(jié)奏，一閃而逝，如流星劃過夜空的那一剎那，嫵媚而慘烈。

從高一到高二的轉角處，青春戛然而止。

一切都太過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愣在那一剎那，而待到恍然回首，我們就都長大。那樣的快速，快得來不及回憶曾經(jīng)的畫面，快速得來不及去作一次告別。

那一刻，我終于明白：曾經(jīng)，少年，不識愁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