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高一新生有為期將近半個月的軍訓,我的心情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有著新奇、激動以及害怕與羞怯。在炎炎的夏日—公元2011年7月10日,我作為一名普通的高一新生入學報到領完迷彩軍服,看著寬大的衣服、袖子以及腰圍肥了兩圈的褲子,真讓人忍俊不禁。坐在四周全是新同學的座位上,我是思緒萬千,憧憬翩翩,撫摸著不怎合身的套裝,隱隱地意識到艱苦的軍訓便是我三年高中學習生活的開始……——題記
7月11日清晨,軍訓第一天,我穿著堪比裙子的軍衣和用皮帶勒緊了的軍褲像模像樣地來到操場。我們的教官個子不高,但有一種軍人特有的灑脫與干練,他似乎是我們四營中最為“慈祥”的一名教官。我們按照他的指示排好隊形,開始訓練最基本的動作—軍姿。所謂軍姿,乃是軍人的一種姿態(tài)、一種干練整肅嚴謹?shù)淖藨B(tài)。動作其實很簡單,那就是腳后跟靠擾雙腳向外張開60度,肩稍張、抬頭、挺胸、收腹,這或許我們從小就知道,只是不知道一站站幾個鐘頭的滋味。我像被釘在了地上似的,一動不動,只感覺太陽漸漸露了出來,愈來愈熱,教官脖頸上帶的哨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銀白色的光芒,炫目得甚至快灼傷我的雙眸。時間分分秒秒地流淌著,樹葉在風的舞動下奏出“沙沙”地樂音,陽光透過樹葉留下斑駁的陰影,我的瞳孔慢慢地收縮,眼睛瞇成線縫狀,腳后跟也因為長時間地站立變得不聽使喚起來,仿佛被割掉一樣的苦楚;我的意識漸漸在模糊,只知道我快不行了,耳旁似乎有蜜蜂飛過似的發(fā)出嗡嗡的躁音,此時想念爸媽的心思油然而生,仿佛一個聲音漸漸清晰,“挺一挺,總會過去的!”是媽媽常說的一句話,我頓時清醒了許多,我數(shù)著前面的臺階,一共12級,我由上至下,由下至上的不停地數(shù)1…19…50…102…190……,已經記不清數(shù)了多少,只知道教官說只剩一分鐘時,我突然有種想流淚的沖動,不為什么,沒有理由,一分鐘,60秒的含義,不同的過法,會有不同的感覺,就像現(xiàn)在,靜得仿佛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人,心臟舒張收縮時發(fā)出“嘭嘭”地聲音清晰可聞;當聽到教官發(fā)出可以休息的指令時,才發(fā)覺腿已經僵了,我條件反射般地慢慢蹬下,順勢躺著,抬頭望著天,才突然發(fā)覺天是如此地藍,澄澈透明;也如此之大,自己仿佛渺小如一粒塵埃,我驀地想起一句話:“以天為被,以地為床。”我從心底里生出一股軍人的豪氣,躺在地上,眼淚忽然肆無忌憚地落下來,或許因為痛、或許是因為我的堅持,亦或是因為一句話而生出的豪氣—“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如今,我果真涕下了。
——軍訓中的苦與痛
7月12日,第二天,或許是已經習慣軍訓中的“非人”折磨。所以只清楚地記得我們對歌的快樂。我們25連屬于四營,在一次集體休息時,我們四營的六個連分成兩組隔著將近半個操場打禪般對坐著,進行對歌,我從來都不知道軍中還流行這種娛樂活動,我以前只認為軍隊是整齊有序的、軍人是勇敢嚴肅地,從未看到軍人展露的笑顏;而此時,他們帶著我們這群學生軍對吼,都想讓對方先唱,比如“西瓜皮、南瓜皮,21連的不準耍賴皮。”把這些仿佛逗、哄小孩子才做的游戲和嘲語唱地順口溜,全在軍營中體現(xiàn),真乃新鮮愉悅。不知道為什么,我們都“欺負”21連,貌似21連的連長是我們的營長,我被歡樂的氣氛感染了,扯著噪子和他們對吼,吼聲一浪高過一浪,我們只期望能在“氣勢”上壓倒對方,我看見教官和同學們都笑起來,很開懷,小孩子的性情及童真在此刻展露無遺;當21連開始唱時,我們帶著揶揄的半和聲半吼聲蓋過了他們的歌聲,如此這般,只知道我們的對歌比賽稀里糊涂變成了對吼比賽,每個人都大笑不已;我瞇著眼睛,盤坐在地上望著前面趣味盎然地教官,他那新冒出的胡茬伴著大笑嘴的開合閃耀金色的光芒,暖暖的但不耀眼灼人。我想起了一句話—“人以包拯笑比黃河清”,或許軍人的笑也能比作像黃河水清一樣,難以發(fā)生的稀奇事吧,所以,這一笑顯得尤為奇觀。我或許無法理解他們肩上所擔負的保衛(wèi)國家的重任,但我能體會到他們此時是開懷的、是高興的、是歡樂的。
——軍訓中的歡與樂
軍訓真的很苦,可軍訓的每一天都有不一樣的感受與收獲,這僅僅是三年高中學習歷程的開端。處于青春求知階段的我們,始終堅信痛苦與歡樂并存,畢竟成長的故事就是這樣—-痛并快樂著。為期半個月的軍訓在我們的不知不覺中悄然溜走,這一切似乎已經結束,但這一切也似乎預示著新的開始。
——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