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那條熟悉的小河,忘不了那熟悉的焦螃蟹,忘不了外婆那熟悉的面孔…您老了,我卻長大了。——題記
媽媽哺育了我,她哺育了媽媽,媽媽的媽媽,我的外婆。她并不是媽媽的親生母親,確實(shí)我最親最親的外婆。記憶里的外婆,沒有文化,家里也沒錢,卻有有一雙勤勞的巧手,那雙手啊,養(yǎng)大了四個子女,支撐起了那個家。曾經(jīng)的外婆,身體可硬朗了,什么重活兒累活兒她都干的了,在我心里,她就是個女強(qiáng)人。媽媽總說外婆的皮膚好,整張臉看起來干干凈凈,平平整整,她說的是實(shí)話。外婆就是頂著這張我再熟悉不過的臉在田地里冒著嚴(yán)寒酷暑沒日沒夜拼命地干活的。
外婆門前有條河,小的時候,那河清得見底,還有好多小魚啊,小蝦啊,在里面游來游去。那時候最快樂的時間,就是和外婆、弟弟一起去河里玩兒,我們玩,外婆就在旁邊洗菜,看著我們在河里打水戰(zhàn),濺起的水花輕輕地打在我們身上,外婆就笑得比我們還開心,假裝生氣的對我們說:淘氣,小心點(diǎn),有青苔。呵呵,那時的外婆多可愛啊,我永遠(yuǎn)都記得她美麗又慈祥的笑臉,那樣的溫馨。我記得又一次,天空下了好幾天的雨,雨過天晴后,我和外婆去河里洗菜,河里漲了好大的水,一直到大腿。我看到河那邊的石柱上趴著一只大大的螃蟹,孩童的好奇心頓時慢慢的膨脹,我對外婆說要去那邊捉螃蟹,外婆說水大,要我在這邊等著,我不肯非要過去。外婆拗不過我,牽起我的手往那邊走,外婆的手有很多的繭,粗糙的摩擦著我的手,外婆硬硬的手讓我不舒服,可是水太大,隨時都有把我們沖走的可能,我只有緊緊地牽著。外婆的臉擰成一團(tuán),捏著我的手怕我跌倒,那樣的表情我永遠(yuǎn)都記得。我們順利地捉到了,外婆說回去燒著吃,最后居然燒焦了,外婆就領(lǐng)著那只可憐的螃蟹在院子里跑,叫我出來看,多么可愛的外婆,多么可愛的臉,我永遠(yuǎn)都記得。
可是,外婆畢竟是個女人,她也知道累知道哭,她也脆弱。過年回去,看見外婆開始抽煙了,不過,她依然慈祥,依然溫柔,依然對我那么寵溺。她的臉在我的心里刻得深深地,那樣熟悉的臉,喚起了我內(nèi)心最初的回憶。她用手摸著我的臉,看著她憔悴的面容,飽受了多么風(fēng)雨的摧殘,那單薄的身子在風(fēng)里,仿佛一個踉蹌就會跌倒,我想外婆的步伐也不會像曾經(jīng)一樣輕盈了,不能再像曾經(jīng)一樣牽著我的手在河里走。我不再認(rèn)為她的手粗糙了,那么溫柔溫暖的手怎么會粗糙呢?真想外婆的手一直停留在我的臉上。
上個星期我和媽媽回了外婆家,外婆發(fā)生意外住進(jìn)醫(yī)院,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了院。外婆整個身子都是腫的,看到我們回來了,就挺著大肚子,杵著拐杖在門外接我們,媽媽說外婆年輕了,是年輕了,我想外婆很疼吧?,F(xiàn)在的外婆走路比原來更困難了,卻還是走來走去給我們拿吃的喝的,外婆蹣跚的步伐在我眼里雖然笨拙卻讓我狠狠地心疼著。外面在下雨,可我卻看到,細(xì)碎的陽光穿過門前的那棵大樹斜斜的照在外婆的身上……
外婆奉獻(xiàn)了一生,奉獻(xiàn)給了她的兒女,還有她兒女的兒女,她不計(jì)回報(bào),毫無怨言,就這么默默地愛著、疼著她的孩子們,可在她最累的時候,她的孩子們在哪兒呢?呵!我只希望我對外婆的愛能穿越風(fēng)和雨去陪伴在她的身邊。我愛那條外婆家門前的小河,我愛外婆那張熟悉的臉龐,盡管它現(xiàn)在皺紋多了,不再明亮了,可我愛。我想,會不會在某一天,我會遇到和原來那只螃蟹一樣的螃蟹,如果那樣,我會牽著外婆的手,緊緊地牽著,帶她去捉,然后燒著給她吃,不會,再燒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