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靜靜躺在草坪上,望著天空中的白云。要是我也能像云一樣無拘無束,就好了。雪兒在心里想著。雪兒已經(jīng)十八歲了,正值花一般的青春年月。她長得挺漂亮,美麗的外表透露出一種寧靜。同村的亮亮已經(jīng)上大學(xué)了。雖說他家里算不上富貴,但卻是全村里最有錢的。雪兒很羨慕他,因為他可以去上大學(xué)。雪兒就不同了,家境貧窮,再加上年邁的父母已經(jīng)無法干活了,整個家都是由她一個人撐起的。
雪兒只讀過三年書,老師說雪兒非常有潛力,說不定將來能考上個什么好大學(xué)。但是爸爸卻不同意。“女孩子上什么鬼大學(xué)?將來還不是要出嫁,頂個屁用,還浪費錢。”就這樣,雪兒結(jié)束了她的學(xué)習(xí)生涯。本來她想去升初中的,無奈父親不允許,雪兒只好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學(xué)校。她覺得,這個世界對她一點兒也不公平。
這天,媽媽從村委會回來了,說是鄉(xiāng)里來了一個女教師,姓楊。爸爸半信半疑地問:“啥?女娃子也能當(dāng)老師?”“那當(dāng)然,聽說她還是個名牌大學(xué)生呢!””真是不像話,哪有女孩子上大學(xué)的?荒唐!“爸爸生氣地吼道。說完又開始不住地咳嗽。哦,她姓楊。雪兒在心里說道。
雪兒在山上放牛,躺在草地上想心事。不遠(yuǎn)處傳來了同學(xué)們的朗讀聲。雪兒很好奇,趁著放牛的時候悄悄跑過去偷聽。雖然她有些聽不懂,但也跟著輕輕地念。“鋤禾日當(dāng)午,汗滴禾下土……”放學(xué)的時候,雪兒還坐在那兒發(fā)呆。那個楊老師走了過來,看見了雪兒,親切地對她打招呼:“你好,你是叫雪兒吧,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沒等楊老師說完,雪兒就像盜賊見了警察一樣飛快地跑走了,只剩下楊老師仍然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久前,雪兒的爸爸不幸得了肺癌,雪兒更忙了。醫(yī)生說是早期,還有救。但是雪兒哪來的錢治療?。恐缓眠~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醫(yī)院。媽媽看見雪兒沉重的表情,也明白一切了。
爸爸最終還是沒能擺脫死神的鐮刀,在一個漫天飛雪的日子里,走了。雪兒沒錢辦喪禮。她跪在爸爸的墳前,哭著說:“爸爸,是我不好,我沒能讓你享福,對不起。”眼淚順著雪兒的臉頰一滴一滴地流下來,滴在冰冷冷的墳?zāi)股?,散開一圈水跡。
雪兒站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望眼欲穿地看著遠(yuǎn)方的地平線。太陽正慢慢地落下,灑出淡淡的余暉。雪兒用老舊的黃紙,慢慢的、慢慢的,折了一個紙飛機。她托起紙飛機,用力地向空中拋去。紙飛機承載著夢想,承載著痛苦,向藍天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