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人潮中,我的眼瞳里倒映著那個人——楊逸遠
這輩子,我最"恨"的人。
一個源于血緣,植在骨頭里的"恨"已占據(jù)了我的心頭。
那個寒冷的夜晚。
兩個身影掩映著那澄澈的湖面,我獨自站在一個角落,他們交談的全過程我都聽見了。
他為了他的初戀情人,如此狠心地正式地離開了我和母親,彼此間深深有著血緣關(guān)系的人。
我恨他,骨子里深深地痛,痛得無法呼吸。
后來,他們就離婚了。
青春期的我叛逆,那內(nèi)心深深的瘡傷,帶給我抹不去的痛,開始變得麻痹自己,放縱自己。
我也不知道青春期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也許是他拋棄我們的那一刻開始的吧!
再后來,他來到了學(xué)校。
他凝視著我,我沒有望他,內(nèi)心的恨意占據(jù)心頭,那個我一直以來痛恨的人,他把母親傷得如此之深。
他握著的手慢慢地松開,輕蔑地看了我一眼,說我現(xiàn)在的樣子不配做他的兒子。
他走了,是帶著怒氣走的。
那年,我以比他高出20多分的成績考進了他的母校,我只想證明,我并不是你眼中的窩囊廢,我離開你楊逸遠,我一樣可以照顧媽媽,也是為了,他不再來打擾我們。
于是,我拼了命地讀書和賺錢。
一切并未就此了結(jié)。
是因,他病了。
是尿毒癥,根本的方法只有一個——換腎
我告訴自己,我是在還債,哪吒一樣地骨與血都還給這個男人。從此,我輕松了,自由了,解脫了。
手術(shù)室
老人哽咽著,他的雙眼望著我,是一種期許,同時也是一種不具名的痛。
后來,
我終于明白,
不是他病了,而是我病了。
"你做過腎移植嗎?如果是,你現(xiàn)在恢復(fù)地不錯。"B超間,醫(yī)生微笑著說。
我臉上原有的笑容瞬間凝固,風吹打著我這顆百感交集的心,我不知是怎樣走出醫(yī)院的。
那一年,我22歲。
距離換腎兩年。
那個老人,我想說:"一直以來,我都沒讀懂你。"
原來,父愛是一首我沒有讀懂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