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黑夜,卻生的白,弟生在白天,卻生的黑。于是,我叫弟黑娃,弟叫我白哥!
黑娃愛穿白衣服,他說,黑色很難看??珊谕抟患滓路矝]有。于是白哥經(jīng)常穿著黑衣服。黑娃愛笑,就像他的皮膚一樣,憨憨的,兩條粗眉毛像是月牙一樣。黑娃比白哥小,卻比白哥懂事。爸說我兩真應(yīng)該換換。在學(xué)校的時候,白哥的成績總是比黑娃好一點(diǎn),提到這個,黑娃總是憨憨的笑。
我永遠(yuǎn)忘不了那個夏天,爸匆忙的從一件破舊的帶有布屑的大衣里拿出一個信封,爸說,干爹要去外地,正好可以帶我們中的一個去外地上學(xué),長長見識!黑娃依舊憨憨的笑,白哥看著黑娃,心里不是滋味。窗外的陽光依舊如此燦爛,卻顯得如此刺眼。白哥心里明白,真的只可能有一個去。
爸考慮了好幾天,叫來干爹,最后決定用一個最原始的方法。黑娃依舊憨憨的笑,嘴角形成褶皺,粗粗的眉毛像月牙一樣,黝黑的皮膚與身上的白衣形成強(qiáng)烈的反差。爸從罐子里扔下兩顆石子,一顆白,一顆黑,爸說,摸到白子的,就去外地!“我先摸”,黑娃叫到,與平時的他顯得格格不入。
窗外的陽光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霾。“砰”“砰”我仿佛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血液流淌的聲音吵的我心里發(fā)慌。我意識到,這次機(jī)會真的很可能改變我的命運(yùn)。我轉(zhuǎn)過頭,緩緩打開手掌,天哪!突然,“我拿到的是黑子”黑娃哭著跑了出去。我站在原地,看著手中的石子。我隨干爹走的時候,黑娃給了我一件干凈白色襯衣。黑娃依舊憨憨的笑,他說,他生的黑,不愛穿白衣。
火車嗖嗖的行駛,駛到了幾年后的今天,外地的學(xué)習(xí)確實(shí)給了我很大幫助,我感謝上天,感謝——黑娃我永遠(yuǎn)忘不了那個夏天,陽光那么刺眼,我手里的石子,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