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這樣的一個人。走路似蜻蜓點水,身輕如風(fēng)不掠過一絲行云,如瀑長發(fā)輕垂腰間,隨著身體而韻動的發(fā)尖輕輕地晃動著。她身材輕盈勻稱,像那優(yōu)雅的白天鵝,亭亭玉立如那小塘里的白蓮。她總讓我想到一個詞,美麗。
她就是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我曾有幸欣賞她的舞姿。當(dāng)臺上的聚光燈閃起時,隨著明快的樂曲,她靈活地?fù)]動起修長的手臂,在舞臺的中央,如一株睡蓮一般綻放。像那白靚,靈動的天鵝,曲終,人止,舞傾城,令臺下響起一片雷雨般的掌聲。
美麗在我的心中,就是她的代名詞。我傻傻地問過她,姐姐,為什么你總是這么優(yōu)雅,這么美麗,好像一只美麗的白天鵝,高貴,閃光?她側(cè)著頭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苦澀而說不出的憂傷。
只見她緩緩地褪下那雙繞著絲帶的舞鞋,一雙白皙的腳,呈現(xiàn)在我面前。我不解地看著她。她便脫下襪子,邊說著:“看看這里,它會告訴你這個答案。”
我順著那白潔的襪子的脫下,我的目光掃下去,映入眼簾的是那與我想象中赫然相反的一只腳。它的大拇指青腫著,指甲蓋已經(jīng)斷到了一半,中指向另一側(cè)倚著已經(jīng)變了形,像干枯了的老樹杈和風(fēng)干了的黑面包,令人難以接受。而另外一只腳子穿著白潔的舞鞋,像是一只小巧的帆船,與那扭曲的赤腳格格不入。一只屬于公主,另一只屬于灰姑娘。她含笑看著出神的我。
“美嗎?丑極了吧?”她似笑非笑地穿上襪子,“白天鵝是在經(jīng)歷過非人的嘲笑與折磨后才有的綻放,我的腳就是你說的美麗的代價。”
輕快的話沉重地打在我的心上,像一盆清涼的泉水。它洗刷了我對美麗的認(rèn)識,也沖醒了我對美麗的幻想。
美麗在別人眼中是最美好的,它光芒萬丈。但在這閃耀的背后,是汗水,是苦難,是淚光。在別人心中,她的舞姿,她的形態(tài)是美麗的;但在我心里,那雙觸目驚心的腳才是最珍貴、最美麗的存在。
汗水澆灌努力的花,花兒才能綻出美麗的骨朵兒,可那朵兒的背后確實那晶瑩如鉆石般的淚花。這就是美麗的背后。